第十六章 襁褓(1 / 3)
襁褓是一种边界。
是一种某类人天生的奢望,即使其拥有,内衬里也总不免盘居着一层锈死的锁链。相比于他人在边界的呵护中将柔嫩的领地保养紧实,这类人外表的粗鄙根本不值一提。它并无界限的作用,粗鄙是他们对自己所设的不可逾越,不依不饶的丘陵,是受尽踏足后,无数次断裂流淌风干塑成的。但对入侵者则代表着一马平川,全无愧疚。试探着突破着。久而久之,粗鄙者居然习惯于争着为入侵引路,自觉地门户大开,讨好似地垒起“感恩”的老茧。
公元156年冈崎城,一位劫后余生的青年随他的挚友回到了这里,暂避风波。
门外小雨淅淅沥沥,足足下了三天两夜,不断浇打在他那颗锈迹斑斑的心头上。稳坐中的正殿有些灰暗,让人不由得盯着外面发呆,供凉爽的空气潮湿地攀附着。
“也不知今日,传我来有何事?”他正这么念着。
少倾,一支尖锐扭转的叫声从屏风后射出,正中其耳腔。“殿下驾到!”
闻声,应雨整了整衣衫,做好随时行礼的准备,等待主公拖着悠悠的步伐出现。
“让你久等了”。
自从回到自己的领地后,元康可谓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少年人质时的怯懦已然褪去,与周围人交谈,言语会带着一丝豪爽威严。在大家看来,其俨然一副成年领主的标准样了。
“不知最近一阵子,你在这里住得可好?别看地方逼仄,但好歹也算有个自己落脚的地方了,咱们也就暂且将就将就”。
“托您的福,臣近来在此地生活,一切具足”应雨恭顺道。
此话一出,看似妥当。但元康听完却反常地有些不悦,他咂了下嘴,瞥了两眼左右说:“行了,现在这儿没有旁人,就咱们两个,放开了说就好”。
“没办法,谁让宿老们每天都盯着我呢,尤其礼节这方面天天找茬”应雨抹了把脸说道。
“他们在,你必须这样。但现在你单独当我面这样说话,听着别扭”。
“嗯,今日叫我来,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也没什么大事,一会儿夏目家老来和我商谈,你旁听就行,好好学着点。另外,在此之前嘛……”元康还没等把话说完,便扬手向上拍了拍。
应着响,门被缓缓推开,一名侍女分外小心样地抱着个襁褓,走了进来,从席间,一枚嫩蝶翩翩而过。直到元康亲自接到怀里,此间,应雨脸上焕发出一种温馨。
“来,给你抱抱”。
“我?我一介臣子,怎么可以抱幼主呢,再说了连和你坐在一起,都有违礼法”。
“哎呀,要不我说你是个朽木疙瘩呢。我让你过来就过来,废话真多,我恕你无罪”。
那见元康都这样说了,应雨也不好意思再多做推脱。一溜烟的功夫就坐到了其身旁,静静端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