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医生与病人(1 / 3)
男人从狭窄的铁床上爬起来,他捂着缠绕着绷带的脑袋,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
很快的,男人转身于弯腰间呕吐起来。
长方形的小窗户上那斑斑裂痕的玻璃外,三缕光芒透射进来将隆起背部并随着喘息不断晃动的魁梧身躯笼罩其中。
豆大的汗珠落在呕吐物中,男人盯着那片污秽紧锁眉头。身体上的疼痛并不令他感到绝望,真正令他无法承受的是萦绕于混乱脑海里的大片阴影,和阴影中正凝视着他的一双愤怒暴虐的眼睛。
男人想到了什么,他坐在了地上,靠着冰冷的床沿,抬头看向满是脏污的破旧天花板,四方的逼仄空间内,就像是昨晚恶斗的那个笼子。
一张满是血污的狰狞面孔在眼前闪现。
男人不由自主的眨了眨眼睛,群魔乱舞的吼叫声潮水般涌来。血色开始蔓延,每一张脸孔都是那么冷漠、暴戾、疯狂。
人们喜欢鲜血,他们渴望着最原始本能下的冲动释放,他们在回归人间并戴上面具前,首先是野兽。
他们恐惧着那头野兽,但他们又都渴望着成为它。
但没有人能做到,因为那需要拥抱死亡,并发自肺腑的爱上她。
男人吐出了一口血痰,那是被那个爱尔兰酒鬼胖揍后遗留在嘴里的残留物。他伤不了男人分毫,没有几个人能做到,而身体记忆下的特殊呼吸和冥想总能令他的伤恢复的很快。
就像是天生的斗士,天生的杀手,天生的暴徒。
男人站起身来,他摇晃着走向肮脏的小洗手间,然后双手撑着手盆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坚毅的一张脸上还有些血痂,那魁梧结实的身体上遍布伤疤,腹部的那一大块儿烧伤最为可怖,它甚至一直蔓延到背部的大片区域。它或许本应致命,但男人还是活了下来,可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名字,身份和过去。
不,至少还有人记得我。
这是能够支撑男人活下去的动力,他还有朋友,也正是他的朋友告诉了他水手的身份,妻子的名字,船难事件和因此失踪的妹妹。
男人拧开生锈的水龙头,他接了一捧水拍在脸上,他感受着冰冷寒意带给他的清醒和镇静。他扯下了绑带,看了看短发间遗留的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