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至白之日(三)(1 / 3)
雨幕逐渐淹没了整条街道,纽卡斯尔就像是完全消失在了黑暗中一般不见了踪影,但还有一些歪斜建筑在黯淡灯光下隐约露出那战战兢兢的一点儿轮廓。
整座城市都在恐惧,它们似乎和安德烈一样都感受到了死亡踏步而来的声音,所以它们才会远远躲开,躲进人类建造的谎言与终将成为尘埃的历史之中。
但那只是暂时的。
安德烈侧着脑袋在车内透过车窗上那无数雨滴构成的支离破碎的微缩世界麻木的看着被车窗的边框所困住的死寂城市。
它们都会走向腐朽,它们都会走向终结。那阴暗天空之上的阴云所裂开的一道缝隙就像是吞噬世界的那道门,在门的另一边,是时间的终点。
比莉·哈乐黛的一首老爵士乐《暴风雨》在不合时宜的轻柔播放着。
那略显沙哑的嗓音和慵懒轻柔的语调一遍遍的重复着一个悲伤的故事,一个得而复失的故事,一个迷失自我的的故事,一个不断追逐欲望的故事。
就在安德烈眨眼的瞬间,就在比莉唱到“让我再一次走在阳光之下”时,安德烈看到了一个满是漩涡般水坑和泥泞的街道上伫立着一个披着鲜红外套的人。
那是男人?还是女人?
安德烈在那一瞬间发现居然根本辨认不出来这一点,但他明明看清了那张超凡脱俗却又极尽迷离、妖娆的绝美面孔。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爱上他(她)。
是的,安德烈无比确信这一点,因为他几乎在这个瞬间已经爱上了那个人,他着了魔似的扭过头,他贪婪的寻找着那个人的身影。
但那个人却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那是幻觉?还是真实?
上帝啊……
安德烈失魂落魄的转过了头,他慢慢弯下腰,然后低下头,他在这一刻几乎崩溃,他甚至看到几滴泪落在了紧张到攥紧的拳头那苍白的皮肤上。
安德烈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为何会如此伤感,他就像是想到了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或者……是内心永远无法满足的焦躁。
“倾盆大雨令我的每一个希望都渺茫不已,这噼啪声,这噼啪声,噼啪声,让我发疯……”
那叹息伤感的歌声和着钢琴的每一个音符刺入安德烈的心中,让他痛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