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画(2 / 3)
当那弧线末端聚合到一起后,被封闭黑线包围的白色纸面中心开始燃烧起来,一个个空洞如同黑色的眼眸般点在了黑线白纸组成的眼睛上。
拓跋胜只感觉瞬间便起风了,四周的枯枝落叶被风裹挟着自身后飞来,仿佛前方的树林深处有什么看不见的巨兽在大张嘴巴吞噬着周遭的一切。
一些如烟雾般清凉的东西从墨清竹紧贴着太阳穴的手指中钻入拓跋胜的脑袋中,慢慢在他脑海中形成一副不停变化着的图像。
拓跋胜瞬间便明白了自己的任务,就是要把脑海中的这幅图像给画下来,可在看到这幅图像的一瞬间便感觉别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他根本无法理解那些扭动的色彩是什么,像是火一般的金红色从青黑色的世界中扭转升腾到广阔寂寥的高天之上,凝聚成一颗太阳,而在那太阳的四周,是一片如海潮般涌动的黑暗。
而那黑也不是纯黑,而是在不停变换,仿佛是一群蠕动的黑蛇,而那起伏不定黑色的鳞片中伸出密密麻麻的细小触须,三四根,五六根细小的触须聚集在一起,汇成更小的图画,而在那些图画之中,又是更小的触须……
“不要试图理解那些色彩!!”墨清竹提醒道,丝丝的冰冷从他的手指注入到拓跋胜的太阳穴中,后者这才从那如同无尽万花筒一般的诡异图像里挣脱了出来。
拓跋胜闷哼一声,两道鼻血如蚯蚓般流了下来。而墨清竹也不好受,他的身体轻轻颤抖起来。而那些黑线白纸的眼睛上,代表眼瞳的黑点已经占据了小半的白色。
“快!不要去想那些色彩代表什么,你只需把那些模糊色彩描绘出来就行!”
拓跋胜一咬牙,从宽大的袖筒中摸出一杆开叉的羊毫笔和一块墨来。一手拿纸,一手持笔,“画仙门弟子拓跋胜,在此执笔绘青!”
他一口咬破舌尖,把血喷到白纸上,然后他把那枚墨块塞到嘴里,用力咀嚼了起来。
当混合着墨和血的液体从嘴角流下,拓跋胜直接把羊毛笔塞进嘴巴里搅拌,沾着那黑中带红的粘稠液体就开始做起画来。
…………
而距离此地不知多远的一座繁华京城中,一位身穿红袍的人领着一位衣衫破旧的少年行走在皇城下方错综复杂的地宫之中。
说是地宫,倒不如说是一深不见底的巨大溶洞。下方是漆黑一片,而最上方的穹顶上隐约闪烁着一星半点的金光。
此刻他们正行走在一坐狭窄的石桥上,上下左右的圆柱状空间中,也满是蛛网般纵横交错的狭窄石桥,每座石桥都连接着两个洞口,这崖壁的内侧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口。
向上向下都看不到底,唯一的光源只有红袍人手中提着的那盏八面灯笼。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那灯笼只从其中一个面发出光来,仿佛这灯笼的功能是指引方向而不是用来照明一般。更怪的是,那红袍人提着灯笼的手腕露出如同木偶一般的关节。
走进了石桥对面的洞穴后,那灯笼的光芒由最前方变为了斜左上方,不一会又换到了正右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