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婚书(5 / 6)
“你说……望舒门,有劫?”
江平潮踏前欺近,他本就高过昭衍一些,此时神情冰冷更增压迫威势,寒意从掌下散出,沿着昭衍的手腕蔓延向上,后者只觉冰冷刺骨,整条胳膊都好似不是自己的了。
昭衍挣开他的手,反问道:“望舒门倒不倒霉,与你何干?”
江平潮喉头一堵。
“你既不肯做武林盟的少盟主,又不同意这桩婚事,那么这一切于你而言,便是公私两无关了。”昭衍唇角上扬,目光里又带起了讥诮,“江兄,当一个酒鬼委实没什么不好,推崇溢美也好,冷嘲热讽也罢,左右是嘴长在别人身上,你管好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大可当作一无所知,继续醉生梦死不知愁,天塌下来自有别人顶,顶不住了也压不着你……只有一点,你既然躺得舒服,就别再管其他人是跪着生或站着死,因为你已经无能为力了。”
这一番话无异于图穷匕见,顷刻间给了江平潮三刀六洞。
他浑身发颤,血从脚下逆冲上头,羞愧、愤怒、憎恨……等等激烈的情绪在此刻犹如岩浆喷出了火山口,欲将一切摧毁殆尽。
“你懂什么——”
广袖翻飞,贴臂绑着的一把短刀滑入掌中,江平潮一刀横在昭衍喉前,刀锋在颈脉上压出一道红痕,似乎他敢再说一句话,便要封喉见血。
昭衍垂眸看了眼刀锋,冷笑道:“原来你还会用刀呢——来,割下去,让我试试你的刀锈了没有!”
江平潮额角青筋毕露,握刀的手因为怒火攻心而轻颤,可那刀锋始终没再前进一分,却不想昭衍陡然抓住了他的手,用力朝自己脖颈划下。
“你!”
眼看昭衍的颈脉就要破开,江平潮几乎预见了血喷如泉的惨状,他下意识地偏转刀锋,紧接着手腕一痛,昭衍拧脱了他的骨节,顺势夺过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在了江平潮的面前,离他的眼珠不过毫厘之差。
江平潮几乎不敢眨眼。
“你的刀果然生锈了。”
昭衍松开手,短刀直直没入地下,如在两人之间划开了楚河汉界。
江平潮的脸色从未如此难看过,他正要发作,却听昭衍漠然道:“去岁栖凰山洗血之后,望舒门举派退出武林盟,如今江湖上风声四起,说是谢掌门违逆朝廷窝藏方门余孽,恐为贼子同党,听雨阁暗令江盟主查证根底,一经发现望舒门反叛事实,从重处置以儆效尤!”
霎时,仿佛冷水泼入火堆,江平潮打了个激灵,连呼吸都忘记,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昭衍,哑声道:“这……不可能!”
“你口中这样说,心里却是相信的。”昭衍扯了下嘴角,“江兄,方家为何沦落带今日这般地步,你自心知肚明,旁人也未必都是睁眼瞎,只是大势所趋之下,贪生怕死、趋利避害都是人之常情,于是大家或顺势依附或暂避锋芒,到头来整个江湖白道的骨气竟要靠一派女子顶门支撑,难道她们比其他人多长了一根脊梁骨?依我之见,望舒门的人与普罗大众俱无区别,谢安歌敢站出来做旁人不敢之事,要么是她蠢到不知变通,要么就是她另有倚仗,敢与新盟分庭抗礼!”
江平潮面如死灰,竟不能再说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