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一石不知道多少鸟（1 / 2）
这是辰逍第一次踏入方府，比起平日从府外望入，方府内更为富丽堂皇。不愧是邕州城四大家族，在城南最中心的位置，拥有如此大的宅子，可以轻易容下族人五百口，这还不包括管家、护院和婢女。
方少椿似乎很热情，边走边向辰逍介绍着方家的宅子，这栋为会客厅，那栋则是药房，更设有伙房、藏书阁、库房等……
他领着辰逍走入那属于本家的院群，由于方少椿的父亲乃家中修为最高者，其母这些年也颇有手段，将家族打理得井井有条。故而方少椿乃是方家的第一继承人，在方府内有自己的一幢大宅院。辰逍就被置于这幢宅院区域内的一个小屋中，与方府其他客卿不同，据说此处都是方少椿请来的各类能人异士，直隶于他本人，与辰逍同在此院的除了金银铜铁四人还有一位药师、一位师爷。
方少椿让他在此处稍作等待便出门了，辰逍坐在这属于自己的小屋内，拿起桌上一壶水，凭借他对水的亲和，寻常置于水中的毒药都会给他察觉。
“嗯……这水没问题。铜护卫被送回自己的屋内，正被侍女包扎上药。剩余三人看似在闲聊实则是在看着我。方少椿想来是要和方府某位地位比他更高的人商量，我得再思考一下细微处是否有纰漏？”辰逍心里如此想着，同时抬手倒了杯水，眼神无意间扫过在院内有一句没一句聊天的金银铜三人，又在脑海的书架中抽出那本《海洲志》反复确认。
厢房内，方夫人正端坐于椅子上，方少椿坐在她的身旁复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娘，事情的经过便是这样。如今人暂时安置在了我院内，由金银铜三人看住。您看？”
“此人能以二境击败阿铜，身份倒是有几分可信。这样，你让人捎信一封去往西沙岛，便说有人来我方家担任客卿，详细描述此人的相貌和刀法。就说此人自称是岛主的不记名弟子，方家久闻西沙岛大名，对岛主丁先生仰慕已久，对自然对其是敬若上宾。但仅是空口无凭，怕有人假借西沙岛名声在外招摇撞骗，便书信一封来确认究竟有无此事。若此事为真，我们便好生对待此人，再送他一份盘缠，护他去往西沙岛求道；若此人撒谎，我们便将此其擒下，押往西沙岛让对方处置。”
方少椿赞叹道：“不愧是娘亲！如此一来，无论真假，我方家都能在西沙岛的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
方夫人继续说道：“这段时间暂时观察此人，机要事物暂不便让他参与。若真的能与西海狂刀这样名动一方的巨擘搭上关系，便是大功一件！之后你接任家主之位想来族中的其他旁系也无话可说了。现在，唤他过来吧，我们还需解决眼前事，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能让万兽山庄的少庄主如此着急。”
片刻后，有婢女领着辰逍过来。辰逍虽换上一身新衣，但已多日未曾好好洗漱，又住在山洞破屋里，外表十分邋遢。不过方夫人对此全不在意，反而笑道：“这便是辰小友吧，不愧是西海狂刀相中的青年才俊，果然一表人才！我是少椿的母亲，来，快坐。阿珠，给辰小兄弟上茶。”
一番客套寒暄后，方夫人遣开婢女，屋内只剩她、方少椿和辰逍三人。方夫人直截了当道：“辰小兄弟可是咱们城南有名的盗中圣手，那名号之响亮，可是连我这足不出户的妇人都有所耳闻。不知小友此次除了那枚玉佩之外，还从万兽山庄那边得了什么宝贝？可否让我们掌掌眼？我向你保证，我们方家出的价格，绝对要比青云楼和聚宝阁能给你的更高。”
方夫人上来一顿吹捧，辰逍虽自诩年少老成，但也不过十二岁，虽知道这是些不值钱的场面话，仍不免心中有些飘飘然。他也是默默记下，先前被方少椿找上门时辰逍知道了失主名为孙胜鲲，现在则是知道了此人来自一个叫做万兽山庄的地方，回头在地县志中查查有无此势力。
为避免被方家有见识的人发现他身怀乾坤，他事先将瓶子先从乾坤中挪到了怀里。辰逍并没有太过殷勤地主动送到对方面前，而是从怀中掏出那个装着丹药的玉瓶放到了他身旁的茶几上，轻轻往前推了一下。仿佛他真的就是西海狂刀的弟子一般带着些傲气，是在与方家做平等交易的。
方少椿主动起身，双手拿起玉瓶，递给方夫人查看。那模样看着不止是一位儿子对母亲的孝，还带着诚心的敬意。辰逍看在眼里，再结合从见面到现在的表现来看，方夫人想来不是寻常女子，在家中地位多半不低。
玉瓶入手后，方夫人将之打开，丹药被她倒入掌中仔细观察，又送到鼻子前嗅了嗅。半晌过后，她无奈摇头道：“我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的灵气磅礴，必是一枚玄阶上等的灵丹。可惜未到地阶，丹香凝不成雾状。天下丹方千千万，仅从外观与香气，恐怕是请隔壁广州林芝堡的洪翡黄来也辨别不出究竟是何丹药。”
闻言，辰逍也是有些许失落。丹药在他手上已有一段时间，因不知其药效一直不敢吞服，说不好奇那是假的。见方夫人也无法辨别，他总有种遗憾，万一是个助长修为的丹药，那我辰逍岂不是白白错过了一甲子的功力？
辰逍忽然心念一转道：“那有否可能请方家的药师先生辨认一下，这枚丹药大概有何种用途？”
方夫人点了点头，提高嗓音对着屋外喊到：“阿珠，去请华大夫过来。”
片刻后，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进入屋内，方夫人将手中的玉瓶递给此人，然后对着辰逍说道：“辰小友，这位华大夫乃是我方家首席药师，以他的眼界和经验，应可判断出此丹大约是何用途。”
华大夫从怀中取出一幅蚕丝手套，接过玉瓶将药从中倒出，仔细观察了其外观，又用鼻子闻了闻香气，最后运功感应了一下其内的能量。华大夫将药放置玉瓶中塞好瓶塞。他抬头对方夫人说道：“此药呈褐色，炼丹者手法纯熟，表面炼得十分光滑。其药香浓郁，能辨别出如兰心草、八山玄黄等辅药，此类药物多用为治疗内伤的辅药。入手温润，但这只是表象，实则内里能量奇寒无比，且十分浑厚。华某不才，无法认出这究竟是何丹药。但可以肯定，这是一枚用于治疗火毒的内伤药，品阶为不折不扣的玄阶上等。”
方少椿兴奋得开口道：“娘，竟是一枚伤药！那孙胜鲲对此药如此着急，必定是给他亲近之人所准备的救命药！哈哈哈哈，这下好了，此药在我们手中，那万兽山庄一行人岂不是任我们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