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777 难以容忍(1 / 2)
当加藤得知sh市市长被游行的学生逼迫,不得已只能下令释放那些被捕的学生时,气得咬牙切齿,青筋暴突,连骂几个“八格”。
可是这口恶气加藤无论如何咽不下,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加藤对照着sh市区地图,拿着红笔将所派遣的兵力勾画出来,只见地图上的郊外区域基本上都画满了红圈圈,现在要求所有的宪兵队回撤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他们弃那些日资企业机构于不顾,即刻回市区,恐怕等他们赶到时,黄菜都凉了。更何况那些遭殃的都是日本工厂和日本要人,作为上海特高课课长和宪兵队主要负责人,他最主要的职责之一就是保护好在沪日本人的权益,现在这么多日本人的权益受损了,说明他没有履行好自己的职责,此时他若是将宪兵队召回的话,一定会受到那些日本大资本家,大集团的口诛笔伐。
但是,就让那些游行的学生为所欲为,在光天化日之下鼓噪民众抗日,为那些因宣传抗日而被枪杀被逮捕的学生讨公道,逼迫当局无罪释放那些被捕学生,而特高课和宪兵队却对此束手无策,无法阻止,这在加藤看来,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这种行为必须加以制止,如若任其发展下去,则必定助长了这股反日气焰,将来他们这些日本人都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自他上任以来,一直对这种反日思潮极为重视,从不敢掉以轻心,因此每次遇到学生抗日游行示威活动,他必然以高压姿态应对,甚至不惜发生流血事件,尽管他被在沪的一些国外新闻报刊冠以暴君,屠夫之名,在报纸上对他进行口诛笔伐,严厉声讨,但他丝毫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他们日本人治下的这座城市必须是安安稳稳的,服服帖帖的,市民们必须是老老实实的,规规矩矩的,不敢乱说乱动的,更不能有反日的思潮和言论,尽管他知道这是一种自我陶醉的假象,但总比那些觉醒的民众揭竿而起,奋起反抗的局面要令人欣慰得多。
因此当他得知这个周日将要举行大规模的抗日游行示威活动之后,为了镇压这次的游行,并抓捕那些潜藏着的抗日分子,他进行了精心的策划和部署,但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局面。不仅这次游行示威活动顺利进行,甚至还逼迫当局释放了被捕的学生,还让市长答应了他们所提出的四项要求;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这个宪兵队和特高课的首脑竟成了光杆司令,身边没有一兵一卒可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反日分子煽动民众,形成抗日的共识。之所以会演变成这种局面,他反思了一下,是这几大原因造成的。
首先是法租界和公共租界的巡捕房极不配合他的行动,两位巡捕房的头头居然同时离开上海,一个去寻问柳了,另一个则去度假了,什么时候不行,偏偏选择了这个关键时刻,以至于当那些游行的学生,工人和市民在租界里横行之时,大街上连一个巡捕也没有,因而越来越多的市民胆肥了,都参与到游行中去,这让游行队伍越来越壮大,从上万人的规模扩展到十几万人参加。等这两个白皮猪回来之后,一定得好好敲打他们。别忘了,现在的上海是日本人治下的上海,不是他们这些白皮猪耀武扬威,为所欲为的时候了。
其次是那些抗日分子太狡猾,太猖獗了,竟然在上海郊外发起接二连三的恶性事件,起初他还没觉察出其中的关联,只是以为郊外是他们兵力的薄弱之处,所以给那些抗日分子钻了空子,但当他发现这一件件怪事全都发生在远离市区的区域,而今天又是学生们游行的日子,他这才明白那些抗日分子搞破坏的目的是为了引蛇出洞,调虎离山,而且还四面开,可当他察觉时已经为时已晚,兵力已经分散到了上海各郊区,而且受损的都是日本人的工厂企业和要人,他如何能对这些本国的产业,本国的要人置之不理,袖手旁观呢?只能派兵前去救援,可这样一来,就中了抗日分子的圈套了,但他明明知道是圈套,却又不得不钻进去,不得不说,这些抗日分子智谋过人,狡猾至极。
再者,当他只能寄希望于华界警察,七十六号和樱机关这些力量时,却发现他们根本就不堪重任,七十六号和樱机关索性紧闭大门,表示寡不敌众,无能为力,而更滑稽的是华界警察,他们居然抗命,不去驱离游行队伍,不去镇压那些闹事的学生,却反而是将所有的警力安排在守卫日本人的学校,幼儿园,居民区,医院,银行,工厂,工地,甚至是日本名人身边,还美其名曰说这是在保护日本人在沪利益不被抗日分子袭扰,损毁的最有效的措施,是在替他分忧解愁。明明是自己怯战,害怕跟游行的学生起冲突,还把自己装扮成关心爱护日本人权益的好心人的模样,可问题是你还挑不出他的刺来。
加藤哀叹了一声,看来那些华人警察也是靠不住的,要想对中国人采用雷霆手段,还得靠他们自己人。
加藤拿着放大镜仔细看着地图,既然远水救不了近火,那就只能找那些离市区较近的宪兵队了,他发现离市区最近的是位于龙华机场的宪兵二小队,其次是位于吴淞口码头的宪兵一小队。
于是加藤马上给龙华机场那儿去电话,想要将宪兵二小队撤回,但龙华机场那儿回复他说,虽然目前机场内只发现了两枚烟雾弹,没有对机场和飞机造成实质性的影响,但不排除抗日分子还有后续的动作,所以希望那儿能有重兵守卫,以防机场再次遭破坏。
加藤思忖了片刻便同意了,毕竟龙华机场的重要性要远胜于富康丸货轮,那艘货轮只是私人产业,而龙华机场要是出岔子的话,问题可就严重了。
于是加藤再次拿起电话机,给正在吴淞口码头处理富康丸货轮的宪兵队石原小队长去电,命令他们立即返回,抓捕那些带头闹事的学生和工人。
石原接到命令之后,立即整队,准备往回撤。
富康丸的船长见状,跪在石原面前,苦苦哀求:“石原君,你们可不能一走了之啊,我的富康丸快要沉了,得赶紧把船上的货物卸下来,还有许多货物需要打捞,否则我没法向货主交代啊,求你们帮帮忙,继续待在这儿吧!否则我就得彻底破产了。”
“山田君,军令如山,我对伱的遭遇深表同情,可是,军令难违,加藤课长让我立即赶回去,镇压游行,我也没有办法。你这儿就让水警帮你们解决吧!”石原说完,一挥手,士兵们陆陆续续地上了军车,离开了吴淞口码头,朝市区方向进发。
码头上空留下跪在地上,垂头丧气的船长,呆呆地望着军车卷起的扬尘,欲哭无泪。
两辆军车朝市区疾驰而去,但到了通往闹市区的路口,却发现路口全被黄包车给封堵了,司机拼命地按喇叭,可就是没人动弹,黄包车夫没一个挪窝的,他们站在车杆上,踮着脚,兴致勃勃地看那些游行的学生演讲,听他们喊口号,似乎无视那些日本兵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