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无言（4 / 4）

天昭殿中，群臣的头颅全都不自觉的一低再低，满朝文武，竟是如同鹌鹑一般，没有一人是昂首站立的。

那傲然的身影没什么动作，只是一旁的太子脸上早已是控制不住的无声微笑————却也是深低着头，头上的冠冕都快要落下，但因为那几道坚固的玉带，只是紧紧地绷着，就此僵持在太子的头上，显得甚是滑稽。

“儿臣…………”

“………领旨。”

那人只是干涩地说了一声，没有行礼，没有跪拜，没有谢恩，只是莫名觉得，这龙椅上的金箔，煞是刺眼。

当下只是迈步上前，漠然地伸手，从那蟒袍太监手中，单手拿过了那道圣旨，随后便静静地退到一旁，不再言语。

“金陵是个好地方啊…………吾儿就去那儿吧，好生休养，收敛收敛杀心，享一享这人间荣华富贵吧…………”

龙椅上的那人说着说着，声音也是逐渐不自然，觉得这龙椅甚是僵硬，左右调整了半天，还是徒劳，最后只得是干咳一声，道：

“吾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言语之间，宛若慈父。

只是坐着的那个，终究还是对不起站着的那个。

一炷香之后，朝会结束，庆功宴开始，龙椅上的那人只是喝了杯酒，便飘然离去。

虽是为了庆功，气氛却是异常之沉闷，酒如马尿，菜似嚼蜡；至于原因…………自上朝开始，一直到此刻，那人身上的气势都没有半分收敛。

以一人之势，盖压满朝文武，上至太子，下至朝臣，无不噤若寒蝉，小心翼翼。

且问那人是谁？

————却是那当朝南王是也。

这是秦无殇推断出来的结果，也是第二幕画面，他不能言语，不能动弹，就像一个旁观者，默默地看完了这两幕画面。

“这是……南王的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秦无殇的胸很闷，却无言。

他心里似乎压着什么东西，久久不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