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谋划（1 / 5）

“哟，刘辙，来得这么早啊，怎么样，身体好结实了？”

一个披着褐色袍子的男人走到了刘辙的身侧，拍了拍刘辙的肩膀，满头的白丝掺杂在黑发之中，哪怕只是透过眼底下深沉的黑眼圈也能看出，这个男人神情疲态。

刘辙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一眼天色，还尽数沉浸在夜色之中，毕竟现在才凌晨时分，大多数人都还没睡醒，待到晨曦初现，天亮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是的，老爷，已经痊愈了，劳烦老爷挂心了，这段时间修养的太久了，精力有点旺盛。”

“呵呵，年轻人嘛，精力旺盛些好，咦，生了场病貌似话都变多了，这么看来倒是要多生几场好，你李婆婆看见你这个样子嘴都要笑歪了。”

“现在不把心底里的话讲出来，谁知道明天还有没有机会说呢。”

刘辙喟然叹了一口气，摇晃了一下脑袋。

“看来确实有些不同了，挺好的，有些东西经历过后，大概才会懂，看来以后得让于良向你看齐了。”

“哪敢，少爷有老爷这个榜样在，虎父无犬子，自然会青出于蓝胜于蓝。”

“平日里闷不吭声的，我倒是真没想到，这一下子倒出来的，有几分墨水呀，罢了，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一步了。”

“老爷慢走。”

刘辙朝着这个中年男子离去的身影，微微颔首，能在张府中被称作老爷的，也只有那个被朝廷敕封“平水君”的县令了。

姿态放得却是意想不到的低，闲暇的这几分钟也愿意抽出来陪刘辙这种自闭孩子聊几句，大概也和他本身就是流民爬上来的有关。

直到身影消失在门框之中后，刘辙才继续手里的动作，不停地用手中的牛毛刷在牛身上来回摩擦，厚密的一层泡沫形成后，再挑起来水槽里的瓜瓢，一泼水甩了过去，动作行云流水。

入秋后，到过年关之前，可以说是刘辙一年之中最忙碌的时光了，先要将牛棚中的牛全部清洗一遍，还要将山上的茅草用背篓一筐筐背回来，这些杂活前些天欠下的。

已经省了几天的杂活，自然不会有人愿意连清洗这项工作一并帮刘辙做了，毕竟延迟几天清洗也没有什么大碍。也因此整个牛棚显得臭气熏天，刘辙捂着鼻子刚进来那会儿差点没给熏过去。

幸亏刘辙早有准备，从李婆婆调料碗里挖了近乎一半的猪油出来，正值秋收时节，走上几步路到田间就能捧来满满一手的草木灰，捣鼓了半天，猪油都要熬干了，才凝固出来一块奇形怪状的“肥皂”。

洗完两头之后，刘辙都感觉自己的鼻子已经不属于自己了，竟然连这种程度的臭味都能轻易地适应，混杂了这种瞎捣鼓的肥皂气味后，单纯的糜烂味已经升华到了臭鸡蛋的味道。

“呼，这肥皂味道真别说，还挺上头的。”

刘辙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只剩下一半的肥皂，举到鼻尖轻轻地耸动鼻头嗅了一下，他以为早已经适应的嗅觉再度起了反应，连忙放了下去，一抬头，牛棚里还有密密麻麻的牛群挤成一堆。

“就是用得有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