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事发（1 / 3）

“吱呀”

回过头，佝偻着身躯的刘伯转过身，闭上了木门，似乎多让阳光照射进来屋子多一刻，就会让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物跑出门去。

迈过门槛时，右腿明显有几分迟钝。放晴后，显然已经好转了许多，平地上行走已经几乎看不出腿伤的痕迹。

刘伯一把将右手中卷成一团的油皮纸搁在木桌上，随即就攥着左手的一个麻布袋钻进了灶房。

两人的视线不由得在半空相撞，只是一瞬，两人又极有默契地将头撇向了另一侧。

刘辙继续翻弄着手中的书页，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过，却没有半分心思落在细密的字眼之上，甚至连地图也懒得揣摩了，竖着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

窸窸窣窣的撞击声，是米粒撞击瓷缸的响声，随即还伴随着噼里叭啦的木柴燃烧脆鸣声，刘辙心底不由得嘀咕了几句：

“年轻人，长身体嘛，多吃点也正常。”

“午时了，出来用餐。”

嗓音从灶房中传来，随之一同飘来的，还有一阵有些刺鼻的焦糊味。

将书塞回了原位，饥肠辘辘下，即便是焦糊味都勾得刘辙食指大动。印象中刘伯炒菜是少有的，毕竟锅底需要油，凭借他那点微薄的工钱，扣除了书钱外，还能剩下些什么。

往往配上一碗野菜，就算一顿正餐了。可对他来说，书还真能喂饱他。吃饭的时候揣着本书，在这一本本垒起来的藏书面前，米饭都津津有味了不少。

吃饭，对他而已，只是生存必需的一个条件而已。

将手上的《大殷志》搁到书架上，刘辙大大咧咧地把板凳从木桌底下抽离出来，两步相继跨过，一屁股坐在板凳上。

刘伯的眉宇间明显地皱起一瞬，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嘴上却没有丝毫动静，又恢复了缓和。

桌上摆着的盘子上，和昨晚同样的都是水煮马齿苋，煮得软烂摊在盘子中，徐徐冒着白烟，只是其中多了些肉眼可见的焦黑肉沫。

虽说一向对于食物没有什么太高要求的刘辙，挑了挑眉，瞥了一眼神色自若的刘伯，收回视线。

肚子在饥饿中发出悲鸣声，刘辙却没有拿起筷子，反而拆开了放在碗边上的卷纸，显然是给他准备的。

见到刘伯没有阻拦，埋着头的姿态似乎在品尝山珍海味，油皮纸也在刘辙的手中徐徐展开。

“张县丞玩忽职守，自西山矿产坍陷一事，兹事甚大，特取缔官职，罚一年官俸，念在职期间颇有建树，按大殷律法八十一条细则本应流放西北，无人命牵扯，从轻处置，杖责十五另，疑有涉收受贿赂，查封府邸以待后效。”

随着视线的向下挪移，刘辙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唇间更是泛白，没有多少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