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失态(3 / 3)
对于这个性格古怪的小老头,刘辙并无多大观感,也只是教会了之前的刘辙最基础的认字,其余的则一概以不收学生为理由推脱,只是推荐他去背哪些书。
而那时的刘辙也听话地翻来覆去背那些话本,即使大部分都看不明白,甚至他也没有讲解的意思。
怎么也想不明白,在记忆中,之前的刘辙对于这个刘伯却是莫名地敬重。
他却没认出来那几本书有什么道义和哲理,只能推测着评价,这个刘伯搁在前世,估摸着也就是一个有些文化的愤愤文青罢了。
多半是大殷的官试没被选上,这才郁郁不得志地窝在杏花镇这么一个小地方了却残生,随口讲出的几句文邹邹的诗词,那还不得把稚嫩的孩子给唬得团团转啊。
一念几此,对于刘伯故作高深的文谜,刘辙也就有了自己的盖棺定论。或许是被认出来了,那又如何。
值得敬重的永远只是那个存在于童年记忆中的刘伯,而不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刘伯。
对这种嫉世愤俗的文青,刘辙一向是嗤之以鼻,这些把戏也就只能骗骗稚童了,若不是需要在张府面前维护自己的形象,刘辙在这屋头一刻都待不下去。
眼见刘伯颤颤巍巍地杵着拐杖就要往里屋走去,被揭穿的刘辙却没有丝毫恼羞成怒的意思,反而从怀中掏出一把吊钱,这是刘辙辛辛苦苦积攒大半年的工钱,哐当一声拍在了方桌上。
“这些钱,你留着花,不该说的话,你也留着。”
听到铜钱砸桌的声响,刘伯的身影明显地停顿了片刻,却又若无其事地身形隐没在昏暗中。
刘辙这才发现屋里竟然没有光源,见到刘伯默许的姿态后,不由得心中畅快了不少,揭露腐臭文青的丑恶嘴脸,简直是人生一大快事。
“人在失意时更不可失态,不送。”
闻言,刘辙的神色一阵变换,“同样的话送给你。”话到了喉咙口又被压了回去。
心中不由觉得一阵笑意,一个蜗居偏僻小镇的破落穷秀才,也好意思谈别人失意,此前竟还是高估了几分他的才能。
刘辙还是觉得不该去挑战这个老头脾气的古怪的极限微妙,要知道这般拱火下,这种文青是舍得下里子要面子的,被逼急了去张府告发,那可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吱呀声中,两个门神合并在了一块,怒目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