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奋力前行(1 / 5)
在这个天下,人多了,僵尸就是怪物,僵尸多了,人就是怪物。
大灰熊提着保温桶抓抓头走回办公室,包文龙拿着文件刚好出来,拦住了去路: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是咋了?”
“好好一个好人,可怜啊!真是天妒英才。”
大灰熊说道。
“谁死了?”
包文龙紧张问道。
“马先生多好的人,竟然得了人格分裂症,就是多种性格。”
大灰熊解释道。
“当真,你怎么知道。”
包文龙抓抓头问道。
“一队披麻戴孝的人群缓缓走向岭顶。女人们的哭诉凄厉而高亢,男人们的哀嚎沙哑而深沉。偶尔有一两个妇人呼天抢地冲出人群向着队伍前端的棺材扑去,随即就会有人将她架回队里轻声安抚她节哀顺变。
娘啊娘啊,西北大路啊!
娘啊娘啊,你死得冤啊!此仇不报,我枉为人啊!
***从胸膛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这些话吼了出来。他头发蓬乱,双眼红肿,嘴角开裂,双手蜷曲颤抖,仿佛仍然没有从巨大的惊愕和痛苦中甦醒过来。等棺材落入那个潮湿而深邃的洞穴,等母亲回归到了泥土之中,他抱起灰罐,狠狠向地面砸去,仿佛是对着大地起的一记重誓。灰罐怦然炸裂,草纸的灰烬随风飞了起来,一股黑烟盘旋在坟墓的新土之前。
女人们先回了。在回去的路上她们仿佛忘记了刚才的痛苦,似乎入土为安就能安放掉一切苦恼。她们开始轻声议论终至喧哗嬉笑,甚至谈及房中私事。***领着男人们则从另一条道走下岭去——不能走回头路,这是葬礼的规矩。于是***也没有回头,尽管他非常想。一条活生生的命就那样埋进了土里,这让他惴惴不安,唯恐母亲被黑暗中的蛇虫袭扰,唯恐她的冤屈在地府中也得不到伸张。一想到那些爬虫继而想到牛头马面,他更是悲从中来,可是眼泪似乎已经淌干了,只觉得眼角火辣辣地疼。
有液体流下来了,是两行血。
人的身影没进了玉米地里。在很远的地方,唢呐还在响着,呜喂哇呜喂哇呜喂哇,冰凉的金属细丝一样捅破天空。
喜鹊花员外和喜鹊花夫人并肩站在巢顶,头脑转来转去看完了这场热闹。喳。花员外对着花夫人说。喳喳。花夫人对着花员外说。喳喳喳喳。花员外和花夫人一起大声高歌,好像为了庆祝一般的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