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回 且看我来投箭（1 / 2）

宋演被他一激，不想在庾小姐面前露怯，只得应道：“如此只得从命。”遂起身上前接竹箭，对三人抱拳施一礼。当下挽起衣袖，也不再多言，只抖腕一箭投出。众人眼前一闪，只见竹箭击中壶口后沿，未入壶又急速弹回，飞入宋演手中。

宋演再抖腕投出，正中壶耳，再疾弹而回。宋演如此反复接箭投出，或中左耳，或中前沿口，或中后沿口，或中右耳，每次都能复弹回手中。宋演双足不动，身躯不晃，单用一手来回接投。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直到宋演返骁五十余次，才轰然喝彩，赞佩不已。却看宋演右手才投一箭，左手快速再抽一只竹箭，待右手接到反骁之箭，双手齐挥，口中喝一声“着”。但见两箭各挂一壶耳，一箭首前尾后谓之豹尾，一箭首后尾前称之龙首。宋演笑道：“献丑献丑。”拍拍手自回去落座。

杨谧啧啧赞道：“昌明兄果然好箭法！令人大开眼界。以前但见书中有载前汉武帝时郭舍人可一箭百余反，尚未全信。今日方知世有能人矣。尤其这龙首豹尾二倚箭，不但技法精绝，更兼寓意佳妙。好！好！好！”

杨卓君也叹道：“人外有人！宋兄令小女子叹为观止！”庾氏兄妹亦各赞誉有加。宋演举盏开怀笑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诸公子谬赞了！宋演愧不敢当！”众人又饮一盏，提议分对弹棋。

杨卓君提出要与宋演捉对，实欲报一箭之仇。杨谧却安排卓君与元德为对，宋演与文倩相敌，自己来作督官。理由是庾氏兄妹为客，不便兄妹相残。

众人只好摆下两副局棋，分坐两边。宋演对文倩，二人相对一礼，会心微笑。宋演低头看那石局，但见：局则荆山妙璞，发藻扬晖，丰腹高隆，庳根四颓，平如砥砺，滑若柔荑。棋则玄木北干，素树西枝，洪纤若一，修短无差。

这弹棋之戏始自深宫，磨石为棋盘，四方之形，中间隆起，四角低，盘面光滑，称作局。棋子以树木制成，每方六枚，共十二子。对弹之时以弹入对方圆洞多者为胜。

宋演草莽之人，于这高门雅技实不擅长。每弹之时，或力过而棋堕，或谨慎而不中棋子。不多时局上已剩不一二枚子。反观文倩颇精此道，葱指轻动，或拨或撇，轻描淡写之间，棋子纷纷入洞。

宋演朗声笑道：“女公子棋高妙手，宋演实难抵敌。这就认输了罢！”

文倩掩唇微笑，望着宋演道：“公子承让了。”

二人既已分出胜负，便转而观战杨卓君与庾封之对弹。但见二人驱子布阵，互为拦阻。十二棋子阵若星斗之列，动若流电之光。一时批驳散乱，一时奋振唐唐。

终局之时，棋单局匮，分等计残。竟是杨卓君六子全入，庾元德尚余一子。卓君笑意盈盈望向众人，杨谧笑道：“元德，这一局在下不偏不倚，断定舍妹为胜！元德无异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