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1 / 3)
引子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蜀地的道路是如此艰难,难得简直超过攀上青天,这是因为自古以来秦、蜀之间被崇山峻岭阻挡,而这崇山峻岭就是—大巴山脉。在大巴山脉的深处,有个小镇依山傍水风景如画,有条河穿镇而过,传说曾经有凤凰在此落脚,长鸣三声所以叫—鸣凤镇。镇上大部分人以纺织、刺绣为生,所织锦缎成为当朝贡品,并且还有除“唐门”外的另一门“神针门”。
“神针门”原本是前朝的一位侠女游侠到此,因为喜欢这里的风水人情定居下来,原本只收一些孤女、寡妇,教她们刺绣、武功,随着弟子越来越多才开山立派创立“神针门”。
在“神针门”的“禁院”,掌门聂金花正在和聂凤彩说话“本门武功由剑法入门,武功越高使用长剑越短,练至最后,仅凭一根绣花针就可以御敌。本门开山祖师首创将武功融入刺绣之中,一来、可以此谋生,二来、可以练性,在此过程中,可以领悟一些针法的应用。本门的‘天衣无缝’天下无敌,可惜除开山祖师外无人练成。”说到这里聂金花叹了口气说道:“本门几经磨砺能够屹立不倒,主要是门内弟子齐心协力,共同维护本门在江湖上的威严,现如今有人触犯门规,与门外之人私订终身,你作为大师姐知情不报,以至于造成现在无法挽回的后果。”说到这里语气逐渐严厉,聂凤彩不敢抬头口中不住的说:“是!……是!”听聂金花的口气,显然对此事很是痛心“你们四姐妹是本门再次崛起的希望……尤其三丫头,悟性最高,本来她最有希望练成‘天衣无缝’,现在她触犯门规不可饶恕!”说到最后声色俱厉,聂凤彩只敢诺诺应承。
聂凤彩在“神针门”,“四凤”之中排行第一。“四凤”是“神针门”众多收养的孤儿当中最优秀的四个,人漂亮,功夫好、并且一手刺绣精美绝伦。
“神针门”是一个以女人为主的门派,有内外之分。内门弟子均为女性,负责纺织、刺绣,外门弟子以男性居多,主要负责经营一些需要抛头露面像酒楼、当铺、茶肆等女人不方便出面的行当。那位侠女虽然武功高强名动天下,由于男女身体上的差别“神针门”的武功只适合女子修炼,男子练到一定程度就再也无法精进,所以“神针门”女弟子的武功反而比男弟子要高的多。但依然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要加入“神针门”因为不知何时“神针门”有一条门规,内门弟子不得与本门以外的其他弟子通婚,故此外门弟子中有很大一部分来此的目的,不是为了学神针门的武功,而是为了能娶到一位神针门的女弟子做媳妇。
春分过后天气渐渐转暖,镇上的人们已脱下了厚厚的棉衣。懒散的蹲在墙角,或是几个人泡壶茶,围在一起吹着牛,享受着阳光照在身上温暖的感觉。王掌柜却没时间体会阳光的明媚,他一直很忙,豆腐坊的生意很好,他得赶紧去磨坊把豆子磨完,否则家里又要河东狮吼了。
“神针门”的弟子大部分都姓聂,因为她们很多都是孤儿,大部分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所以入门后门主就给他们取名,聂槐就其中之一,在“醉仙楼”跑堂,上午酒楼上空空荡荡的,聂槐趴在酒楼的栏杆上,无聊的看着磨坊的水车吱吱吱的旋转着,看着王掌柜忙着把浸泡的黄豆倒入磨盘中。王掌柜不是本地人,有一天酒喝多了,说自己是东京汴梁人,说汴梁的瓦舍勾栏多么的繁华、酒楼有多少,青楼里的姑娘有多漂亮,曲儿唱的有多动听。
聂槐也是个孤儿,打他记事起就在这里从未离开过,王掌柜描绘的汴梁对于他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他连成都都未去过,想着要不今年过年等发了工钱,合着几个伙计一起去成都看看。正当胡思乱想之际,掌柜的声音响起来了“客官,楼上请!”聂槐赶紧跑过去把客人领到靠窗坐下。客人书生打扮,一席青布长衫,头戴方生巾长眉入鬓,脸如冠玉,左手拿了一个长条形的布包,脚下穿了一双千层底的布鞋。聂槐是外门弟子也练过几天武功,知道那布包里的东西是兵器。那书生将布包轻轻放下,聂槐见那书生手指修长,指甲修的干干净净。赶紧上去一边斟茶一边搭话“客官,您要点什么?”“随便”“客官,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那人点了点头“哪您是一个人呢,还是等人?”书生淡淡的笑了笑说:“你忙去吧,不用套我话,我知道这里是神针门的线头。”聂槐见客人说破了,只好尴尬的笑了笑,记下菜名到后厨去了。
线头顾名思义就是一根线的头,许多根线搓成一根绳子,一根绳子就有很多线头,酒楼就是其中之一。神针门有许多营生,平时所做的就是外围警戒、消息打探,以防有人对神针门不利。
“一碟回锅肉、半斤牛肉、两个馒头。”聂槐报着菜名,经过掌柜身边试了个眼色,掌柜会意的点了点头。聂槐很快的把那书生点的菜端出来摆好“菜齐了,您慢用!”那书生眼望窗外点了点头,却没有动筷的意思。到了晌午楼上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聂槐进进出出每次看那书生,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待他再次从后厨出来,发现那书生已经不在了,过去一看桌上菜没怎么动,馒头少了一个,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聂槐来到掌柜旁把银子递过去说:“那客人走了。”掌柜点了点头说:“通知下边了。”聂槐知道消息已传过去了,神针门办事一向都是很有效率的。
酒楼门口的大街青石铺成,仅容一辆马车通过,大街的尽头就是“神针门”。大街两旁的店铺正在营业,“客官刚出炉的糖炒栗子,又香又甜”路旁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正用一把大铁铲翻动着大锅里的糖炒栗子。那书生目不斜视笔直的向路的尽头走去,“客官刚摘下的新茶,要不要来一壶”。“桂花糕!香喷喷的桂花糕!客官,你要不要买一点?”一个双十左右,穿了一身湖绿色窄袖衫襦,扎发垂肩、上加花钿、珠饰的女子站在了面前,书生摇了摇头。
那女的脚下突然一滑,一个趔趄撞向书生怀中。那书生膝不弯脚不动,往后滑了一步“移形换影”,避开了那女子的一撞,女子反应也及快,尴尬的保持身体不跌倒,马上嗔怪道:“你这个客官,即使不买也不用逃啊!险些把我花姑摔一跤。”一边说,一边右手搭向书生的肩头,书生看出了她的手势有多个变化拍、点、拿、扣。他不想和外门的人有更多纠缠,待她右手离肩不过寸许,一闪一绕避过了她。花姑明明看到自己右手就要拍上他肩,眼前一花一掌拍空,那人已绕过自己。还未曾反应过来,就听见何阿大大吼一声:“不要走!”那大铁铲平平的直铲书生前胸,书生左手长剑还包着剑衣,横着一搭铁铲长剑粘在铁铲上,顺势往里一带一拉。何阿大只觉得咽喉一紧,长剑已抵在喉咙上,虽然包着剑衣,他依然能感觉到森森剑气。旁边众人有的准备出手,一看这情形都僵住了。书生朗声道:“神针门管事的在吗?”声音虽不响,但在这嘈杂的街上却远远地传了出去,凝而不散。大街上突然一下静了下来,“何阿大,你找死啊!不知天高地厚,若非令主手下留情,你早就死翘翘了!”一个粗俗的听不出是男是女的声音,在长街的那头响起。一个肥大的身影出现在人群里,大家哄堂大笑,叫卖声又此起彼伏,何阿大讪讪的走回去,重新炒起了栗子。
那肥大的身影来到书生面前施了个礼“外事管家聂三娘给令主赔礼了,下面消息有误不知是令主驾到,请随我来。”聂三娘外形看似蠢笨,但是能做到“神针门”外事管家,表明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说完挪着肥胖的身躯朝“神针门”走去,任重跟在后面,看着街道两边的店铺,似乎与一般店铺无疑,但是他明白,这条长街处处充满了杀机,你不知道那一家会向你发起突然袭击。
他虽然是第一次来“神针门”,但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那是因为他的红颜知己--聂凤仪,此次任重不远千里来“神针门”就是为了她。
任重跟着聂三娘进了“神针门”,那漆黑的大门在他身后关上了,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心想:“该来的总会来,不管结果怎么样,都不想逃避。”
聂三娘带着任重穿过几重院落,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院子,院门上有“禁院”两字。聂三娘走上前去敲了敲门环,回头对任重说:“令主!三娘就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这里是本门的禁地,里面另外有人接待你。”任重点了点头说:“有劳三娘了。”聂三娘看着任重叹了口气道:“你这是何苦呢!”任重淡淡的笑了笑说:“命该如此,逃不掉的。”这时大门“呀!”的一声开了,走出一个双十左右的少女,轻声说了句:“令主请随我来。”这少女任重是认识的,聂凤仪的师妹—聂凤娇,和昆仑派的封玉情投意合,刚想和她打招呼,见她低头垂眉的样子便放弃了。偌大的院子里静悄悄的,除了正房以外还有东西两院。聂凤娇带着任重朝正房走去,门口的两个弟子开了门,房间很大显得空荡荡的,聂金花和她的师姐、师叔,端坐在正中的蒲团上,三凤都在,但是没有聂凤仪,她们都冷冷的看着他。
来之前任重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只要能见到聂凤仪,无论她们怎么难为他,他也绝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