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神上使（2 / 3）

徐远试着用现代人的思维去理解，张角如果是幕后老大，那三十六方渠帅就是三十六个小帮派，而这些小帮派直接听令的，就是这个马元义。

徐远试问：“也就是说，大贤良师只是信仰，马元义才是具体总指挥？”

“差不多。”唐周很满意徐远的领悟能力，继续说道，“为了让他行事方便，恩师赐予他‘神上使’的名号，这三个字分量多重你可以掂量掂量。此人不但管理能力出众，还擅长交际，扎根洛阳你猜是为了什么？”

“洛阳……皇城……”徐远沉思着，小声试探道：“接近皇帝，斩首行动？”

“哈哈哈，还是你胆子大！”唐周笑得前仰后合，不停地拍手称赞，“不过也差不多，他想从内部开始瓦解整个王朝，全国多点爆发的同时，洛阳中心开花，一举拿下！”

“这么有章法吗……”在徐远记忆中，黄巾起义是一群老百姓咋咋呼呼，动辄号称几十万军队，然后被几万人的正规军干的找不着北。头领之间各自为战，也没什么配合。牛一点的能造出来攻城器械围攻孔融，弱一点却的被刘关张三个人杀的鸡飞狗跳，完全是一盘散沙。

“不仅如此，他自己还是一方渠帅。”唐周缓缓抬头望着天空，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向往，“马元义说过，权力来自于绝对的实力，如果手中没有军队，就无法号令别人。因此，他做‘神上使’的同时，还经营者自己的根据地。他不仅是渠帅，还是教中人数最多，实力最强的一方，手下单单身强力壮的力士就有一万五千余人！”

明明谈论的是如此强大的盟友，可唐周脸上始终环绕着阴霾之气。徐远终于忍不住发问：

“神上使这么精明强干，不应该感到高兴吗？”

“如果他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呢？”唐周苦笑，眼神忽然多出几分凶狠，“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务实者，大贤良师也好，太平道教也好，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往上爬的阶梯。这种人没有信仰，只有利益。他的地位越高，得到的利益越多，就会越膨胀。到现在，他眼中早已没有大贤良师，有的只是利欲熏心的贪婪。”

徐远恍然大悟，一个人得到的越多，想要的也就更多，爬得越高，也会越贪婪。此时眼前已经浮现出一个，为了理想从底层慢慢往上爬，怕到最高点后只手遮天，肆无忌惮的大反派形象。

“恩师之所以选择让我来送信，并且将九节杖赠与我，就是为了让我见机行事。”唐周变得严肃起来，一身浩然正气，正色道：“徐远，此事凶险万分，本不应拖你下水。但我发现，你这个人眼神清澈，内心纯净，丝毫不被世俗污染。今日我求你一事，既是为了恩师，也是为了天下数以百万计的教众，望你务必答应！”

使命感与责任感从心底喷涌而出，徐远挺直了腰板，坚定说道：“唐兄请讲，只要是您的委托，不论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徐远在所不辞！”

唐周欣慰的笑了：“我已备下两封书信，一封是天师所赠，涉及起义大事的真书信，另一封是我仿照恩师笔迹所写，尽是些嘘寒问暖之词的假书信。到洛阳后，天师九节杖由你保管，你带上伪造的假书信，单独去见马元义，我留在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三日之后，我再现身。如果他初心不改，仍旧是那个心系万民的神上使，我便将天师所赠真书信交给他，共同起义。如果他已经堕落，投靠朝廷，图谋富贵，你便把假信交于他，尽快脱身，随后你我快马加鞭返回巨鹿，禀告天师！”

“完美！”徐远拳掌相撞，兴奋道：“完美的计划，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