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3 / 6)
“当兵北上与打不死灭不尽的匈奴周旋是死多活少,南下拓疆扩地都是飞蛾扑火呀。匈奴游牧飘忽不定来无影去无踪,南蛮子居于瘴气弥漫的荒山野岭,在密林中如同鬼火忽隐忽现。见了他们吃人肉喝人血,主子就知道自己有多天真了。”
“富贵本在险中取。”
“火中取粟,心存侥幸。”夏候婴摇头说:“南方百越,荒蛮之地,秦始皇帝五十万大军,如今打的只剩三十万不到,只得到桂林郡,象郡,南海郡三郡之地,平均一郡用近十万男儿命换;北方匈奴,游牧之人,整日在马上,马吃草,他吃肉,要吃粮,到中原来抢,兵至他走,兵撤他扰,杀人成性,帝国三十万大军长驻北方,三十万徭役建长城,每天都有人死于非命,六十万男儿能有几人归!”
“要是不死就能实现穷人翻身。”
“俺丰县出去的,除了尔堂兄刘贾混了个因军功受赏为南阳郡郡尉,尔见还有谁不是因死,而家中孤儿寡母受奖得三十顷地的?寡妇日子难,自由民如果是半边人,日子没有奴隶好过,嫂子,刘肥他妈是感同身受呀。”
“就是尔嫂子一生太苦,哥作为她的男人是颜面扫地。她跟了俺,俺却不能给她幸福,这张脸没地方搁。”刘季不服说:“如今秦律又重农轻商,哥是无一亩可种之地,有地也不会农耕之活,商又被限制,哥到了俺也爱财,取之无门的窘境了。”
“三少主子,尔的日子比奴隶好过多了。”夏候婴轻声说:“挂在主子家名下的奴隶户除了俺家与周绁家受到老主子太公的格外照顾,能每天能见着点面,偶尔有米。其他奴隶家,到了冬季是日夜全家窝在床头被窝中。主子知道为什么吗?”
“死劲造,多生孩子吧?”
“扯吧,没有的事。因为每人每年一石不到的粮食,家家无余粮呀。只能靠打猎充饥。冬天将肉烧一大锅,吃饱了睡,睡醒了吃。”
“有肉不也不饿吗?”
“主子,光吃肉屎都拉不出来。会死人的。人要吃粮食呀,肚中无米与面,只有肉,会火烧火撩的。”
“四下里野狗野狼比人多,多猎几只,将肉煮成肉糜,而后撒一把米呀。不要肉是肉,粥是粥,要煮成肉粥喝。”
“三少主子真的不种田不知米贵哟。说了这么半天还没搞清无多余的粮就养不成鸡与猪,所以说没有粮食就一定连带着没有肉。”夏侯婴摇头说:“别说一顿撒一把米,一天撒一把都没有。有人因野狗肉吃的太多,爬上屋梁学狗叫,疯狂后一命呜呼了。”
“吃了疯狗吧?”
“主子,狼也有疯的,还有疯猪,疯牛。只有粮食最安全,人不吃粮,等于老虎不吃肉,只有死路一条。那怕如尔所说煮上肉粥喝也能撑一撑,可是野鸡,野鸭满天飞,野猪,野兔遍地跑,家中粒米没有呀。有人三天粒米没进,光捕野生鱼充饥,最后屎拉不出来,在地上翻来滚去痛死了。鱼没有疯的吧!吃鱼死的人,肠子都烂成段了。”夏候婴劝说:“主子,尔与嫂子哪顿没有面馍吃?知足吧,尔这是生得好呀。”
“俺也是赊点不值钱的狗肉搭配着吃。”
“尔那是肉当下酒菜,顿顿有粮食做主食。”夏侯婴问:“知道要饭的为什么手握打狗棍,只要饭不打无处不在的野狗吗?”
“前年黄河南岸遭灾,逃荒要饭的不论男女老少,皆一手捧碗,一手拿着打狗棍,还真没想过问为什么。”
“主子,那个沛县打野狗烧成酱狗肉卖的小青年樊哙,要是遇到家家揭不开锅的荒年,他将狗肉送人都没人敢吃。”夏侯婴点拨说:“一个人打一只狗吃几天,一粒米没进,他狗肉吃完,命也就随狗归阴入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