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机不密事不成(求收藏)(3 / 6)
“俺主楚王陛下让外臣给殿下递一封家信。”楚使双手递上书信说:“侯爷的弟弟要外臣一定要带回秦国丞相的书信,最起码也要带回他哥哥的口信。”
昌平君打开信,轻轻念:“兄长在上,小弟跪拜。闻兄受小表侄甥王令,为灭楚秦军监军,弟本想任由兄长裁决。但是转念又思,表侄秦王政薄情寡恩,不记人大恩,但记小过。竟然对俺们的姑表婶,他的亲奶奶,他的母亲,他的仲父三位至亲施以画地为牢;赵国被灭,他不顾与赵是共祖的血脉至亲,竟然毁其祖庙,俺兄弟在他心中的份量能值几何?表亲家的祖庙在他心中有几分重量?弟在此向兄长表明态度,为了弟能苟活几年,为了熊姓五代老祖的祖庙不被夷毁,坚决抗秦。兄三岁与亲娘,弟的嫡母分离,弟每每想起食无味,寢难眠。嫡母秦国公主薨世后,弟亲自送葬,弟登楚王大宝至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嫡母移葬到了先王陵中,将弟的生母遗留在陵外另建陪葬墓,每年嫡母的诞辰日,薨世日,弟都亲率三公九卿,文武百官,三宫六院九嫔,七十二妃至父母合葬陵前焚香祭祀。弟敢问兄,一旦楚国被灭,表亲后人还会认熊姓祖宗吗?还会派人为楚国列代先王看陵吗?兄如果认同弟此时此刻的心情,就请兄有所作为,为了兄弟们共同的祖宗,为祖宗传下的楚国做点事。弟在寿春敬上。”
“此信是俺主楚王陛下的真情流露,望殿下三思。”
昌平君真的流下了伤心的泪,但是他还没决心背秦归楚。他所答非所问说:“赵国与秦共祖同宗,那是往上数百上千年前的事了。这世上哪里有一百年还走动的亲戚!”
“殿下与俺主可是亲兄弟。”
“请贵使代本相问楚王陛下好。俺们互道珍重,自求多福吧。”
“在下先行告辞,殿下将俺主的信多读几遍,仔细想想是不是在理。秦灭楚不是国事,而是殿下兄弟的家事,国破家亡后就是宗庙化为粪土。总不能帮嬴姓建七庙,而视熊姓一庙不存吧!”
“贵使走好。”熊启送楚使说:“秦灭人国,不仅要羁人家王者,还要毁人家宗庙,这不是秦无礼,而是天下大礼。只有天子可享七庙之尊。楚王弟不来信提醒,本相还真忘了。本相派人去咸阳向秦王陛下求情,楚灭不参照此列,保留俺祖宗,他奶奶的娘家祖庙与列代王陵。”
“殿下留步。秦王能毁赵国王陵,七庙只留一庙,他就能毁楚国的王陵与宗庙。侯爷千万不要误将他乡当故乡地将秦国视为母国。”
“不送。”
昌平君心里泛起了波澜,国破家亡地失是楚王弟的事,可是祖陵与宗庙不保他是熊姓王室全家的事。作为身上流着祖宗胤血的他不能不有所触动。
沛县刘季的小酒店,因为战争基本没有生意。他与曹寡妇对坐着互看发呆,自嘲叫举案齐眉。
刘信从丰邑中阳里赶到。刘季一见,不等他行礼完毕就问:“是尔爷爷叫尔来的?南楚公又要征兵了?”
“是俺娘让俺偷偷来的。这回南楚公是征粮。”
“那就交粮,并送到他指定的地点呀。跑来找三叔为尔家当扁担工?尔叔手提还可,肩挑可不行,从来没干过农活。”
刘信委屈地说:“俺的个叔呀。是这样的,南楚公的催粮公文说了,凡是七谪之外不当兵的,得付出代价,要纳双倍的粮。丰邑的啬夫大人说了,叔与婶的四份公粮由中阳里里正向俺们有田的兄弟家要。”
曹寡妇不乐意了,她大声回:“沛县县令没有派差来向俺们收双倍人头税,他一个丰邑的啬夫却向户籍不在他邑上的俺们征收?这不是狗拿耗子吗。一个地方小吏手伸得太长了吧。”
刘季分析说:“县里是知道俺俩交不出,多收少收皆没有。邑里是看到了父母与嫂子家有耕田数十顷,所以想多敲几个。”
这时县上小吏萧何进来问:“刘季呀,又遇上什么为难事了?说出来,看看为兄能不能帮上忙。”
“唉。南楚公领命抗秦,下令征收军粮,这层层摊派下来,还真不是小数目。”
“本吏认为一钱不交,一粒粮食没有。”萧何骂啬夫说:“长臂管理是上官对下官滥用职权,下官向上将手伸向他管辖的范围外的事,本吏头一次听说,真是闻所未闻的扯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