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前尘 乱局(1 / 3)
而与此同时,炫赫国内又是一番地覆天翻。
数月前,三皇子护送公主和郡主至边境,与西蒙国接应大军交接后,便马不停蹄地返回圣都。结果刚入了炫赫门,还没等到护送有功的奖赏,却直接被他的皇帝亲爹下了大狱。
因为其间有人上报御史台,太子之死有异,御史台暗查一番,果然得到了马儿受惊的线索,最后查到负责喂养太子马匹的牧监身上。那牧监竟是当初便发现了马鞍之下的银针,盖因兹事体大,他未敢发声,而太子之事当时又被定做意外,所以他只敢缄默。
可一年多过去,线索实在不好找了。据那牧监所供,没过几日那马鞍上的银针便被人偷偷取走,而他并未看到取针之人。
只查到一半,御史台监察尚在犹豫要不要呈报陛下,紧接着便又收到一纸文书,那文书详实地讲述了四皇子如何伙同三皇子谋杀了太子,欲顺便嫁祸给六皇子一事,还说六皇子手中便有被陷害的物证。
听说,陛下看完那文书后当场便气晕了过去,御医们对着气到一脸猪肝色的皇帝陛下,好一顿又掐人中又按胸腔的急救,陛下清醒后只说了一句,“把那两个孽子都给我关起来,朕要亲自审!”便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后来陛下确实亲审了,每一个都单独见了,左右退得干干净净,每次都只有父子二人。每次言语间撕扯的场面都骇人听闻,丑陋至极。
三皇子说是四皇子献的计,四皇子说他都听三皇子的。两人死到临头,当着老父亲的面,毫不后悔杀兄之过,反而一再追问,事情是如何败露的。
即便知道了真相,可都是自己的儿子,哪一个他都不想杀。奈何御史台在询问六皇子之时查到了铁证,陛下亦不能徇私枉法,最后只得把两位皇子都贬为庶人,抄了府,赐了鸩酒。
而六皇子也未能幸免。据他所供,他当时偶然听到四皇子从江宴国秘密求买银针一事,便有所提防。因那刺进马背的银针细如发丝,出自江宴国皇室,极难制成,据说是四皇子派了两拨商贾才从江宴国得来的。直到太子出事,他又机缘巧合地听说那马儿当时像是受了惊,他出于谨慎起见,便派人去牧监处找了那马鞍查看,未料竟真的看到了来自江宴国的银针,他当时怕受牵连,才偷偷取走了那银针。虽未参与谋杀太子,可如此大事,确有隐瞒之罪,又念其也在被谋害之列,陛下便只削其亲王降为郡王,幽闭府内自省。
此事一出,陛下转头就召了肖崇回圣都述职。肖琰闻讯,心中不安,亦请了回圣都探母的折子,陛下念其孝心和两年来守关的辛苦,自是同意的。
太子那车毁人亡的灾祸乃是蓄谋的种种细节,以及太子死后朝中风向的倒戈,肖琰在边关均早已得了线报。有了一些猜想之后他更是心神不定,实在担心肖崇那头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的雄狮,在朝堂之上却不谙权谋人心,若在如此动荡之际回到圣都被卷入党争,恐他难以脱身。
于是,肖崇和肖琰父子二人阔别两年之久,终于相继回到圣都侯府。肖琰赶上了肖崇被陛下召见之前回到了家,来不及一叙父子之情,也顾不上两个弟弟见到他便抱着不放的兄弟之情,便急匆匆地与肖崇长谈朝中形势。
“琰儿的意思是让为父提防七皇子?”说起七皇子,肖崇像是没想起有这么个人似的,竟然一阵恍惚。
看肖崇还是一副局外人的样子,肖琰只好耐着性子解释,“对,就是那个一问三不知的七皇子。”
“大皇子幼年早夭;太子暴毙。”
“三皇子外表温和内心狠戾;四皇子乖张外放,依附于三皇子;如今二人已死,陛下的太子人选便只剩下三个。”
“五皇子为人倒是谨慎,骑射策论向来深得陛下赞赏;六皇子看起来默默无闻,实则明哲保身,其母是江宴国和亲而来的公主,财力充沛之下依附者定不在少数,可他如今被削了亲王,应该希望渺茫了。”
“可他们都能让人看清,反而是那个一问三不知的七皇子……不怕他真傻,就怕他是大智若愚。”
“另外,孩儿近日派人留心当初被贬绌在外的小郡王时,发现竟有人在蓄意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