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前尘 再遇1(1 / 3)
因没能保护好郡主,肖琰腿伤未愈便带着礼物去和亲王府致歉,不料却得到了景琪因高烧失忆的消息,王爷招待之时婉拒了他的当面探望,意思就是既然不记得了那就没必要刻意提醒她,恐她因此伤神……肖琰礼数周到,自是认同,只是惭愧之余还体会到了一股怅然若失。虽然确实不是什么美好的经历,但是……不记得他了啊?若说没有些遗憾也是不可能。
寒来暑往,时光飞逝。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每日都经历着《春秋左传》《策论》和校场挥汗的洗礼,体魄和精神都成长得越发挺拔,更是俊美斐然。
顶着天才少年的头衔长大,背后又是整个国之重器的肖家,借各种由头攀附拉拢之事尚且避无可避,何况如此一人还不曾婚配……所以堂堂威风无两,应是令人倍感忌惮的武侯府,竟终日门庭若市,拜贴不断。
以至于引起了许多的嫉妒和猜疑,甚至有文官上奏,含沙射影地弹劾武将结党之行径,还痛心疾首地请求陛下削弱武将权柄,以防患于未然。
折子一出,肖侯爷气得差点想当场撕了左侍郎俞唯仲那个老匹夫。好在陛下连日来也听闻了一些肖府之事,还十分凑巧地听到宫中宫女的议论,缘由不过是少年将军太过招人之故,知道文臣虽有谏言之职,此事也确实危言耸听了,且不说肖武侯素有忠义之名,西蒙国临塞而居,多年来蠢蠢欲动,边关三十万守关将士皆出自武侯之手,绝不可轻言削权。
所以,一边是疾言厉色的文臣,一边是暴怒当场的武将,陛下相看两无奈,只得做了一回和事佬,好一顿周折,才堪堪揭过。
锦元殿中,一个饰流苏金凤钗,发丝如墨及腰,一身荷色常服,面色清秀的女子,放下刚刚抵唇而笑的锦帕,笑意仍未退却地问面前的侍女,“父皇真这么说?”
“是啊,公主。”侍女年纪尚幼,看起来也是个顽皮的性子,许是平日里得公主喜欢,说话竟有那么两分欠规矩,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听来的情形。
“陛下实在无奈,劝那左侍郎说‘哎呀,俞爱卿过虑了,不过是肖侯爷家有子卓然,颇引倾慕,也就是爱卿家中无女,若有,递到侯府上的拜贴中,没准儿还会有俞府的一份儿呢’呵呵呵呵,少年人嘛~可以理解。”
“那俞大人‘老臣,老臣,老臣了半天也没接上’,呵呵,最后只说了句‘望陛下三思’,呵呵”小侍女学一句便忍不住呵呵两声,确是生动有趣。
“而且陛下还说,他也想凑个热闹,要亲自给肖将军赐婚呢~就是不知道谁会这么有福气能被陛下选中……”
另一个端了点心的侍女,颇重规矩地轻笑了一下,但是也忍不住似的接了一句,“还能有谁?全天下最有福气的自然就是咱们家公主。”
没错,闻言一笑,并未斥责,看起来很是和善的正是陛下的灵硕公主。
想起曾在猎场上见过的肖琰,公主取了块藕色点心,弯起嘴角,眼睛里也滢出了几分光彩。
与此同时,肖侯府中就是另一番情形了……
肖夫人温婉之姿,站在武侯大人身侧,轻轻抚他的背,“好了侯爷,气大伤身,多大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温言相劝之间又递了茶盏给他,“只是,琰儿也确实到了年纪,你们父子可有聊过此事?”
肖崇得了亲夫人的安抚,郁卒之气稍减,豪放地饮了口茶,舒缓片刻转而忧心道,“琰儿哪里都好,就是唯有此事……哎,我观他神色,屡有不想谈及之意,难得有这么一件他想要自己做主之事,我便想遂了他意。”
“只是,如此一来不知要拖到何时最可恨的就是朝中那些个尸位素餐的文臣,我看他们是在圣都过得太安稳,闲出臆症来了,送去边关守上三月,能活着回来的话,兴许就没这么多废话了,哼!”
都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兵遇上秀才又岂不是呢?经历不同,位置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自然容易各执一词,难以共处。
跟自家夫人抱怨几句之后,肖崇的怒气已然消了大半,最惹他气愤的不过是削权之说,好在陛下也完全不以为意,虽是两方调和,但也颇有为他出了口气的意思,所以肖侯爷为了自己的气度,便已有不再计较之心。
只是想起陛下那句话,“侯爷家有英雄少年,为国尽忠后继有人,也是国之幸事,朕心甚慰,故也想凑一凑热闹。待朕细细考量,定给侯府指一桩门当户对的良缘”,便又有些忧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