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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黄色天灯乘着热气缓缓升空,人头攒动,人群中的女子都在祈祷许愿,赵鸾看着身边许愿的如雨,她闭着眼睛,睫毛象两把扇子,长长的。平素不好盯着如雨端详,此时,她闭着眼,朱唇轻启,在默默祈祷着什么。
赵鸾默默瞧着眼前的姑娘,他虽然已经十八岁多马上十九岁了,甚至已经娶过妻子,有了一个两岁多的儿子,但是,女人对他来说,真的还是很陌生。当初成婚就是母亲做的主,娶了表妹焦雅琴,雅琴与他同岁,只是生日比他小了一个月。大周女子十五到十六岁就会成婚,表妹是忠勇伯的女儿,又是母亲的外甥女,虽然从小就认识,但是,赵鸾很少和女孩子玩耍,所以成婚以后才开始熟悉她。赵鸾努力读书,考中了举人以后,就和表妹成了婚。然后继续苦读。
焦雅琴很贤良淑德,也会讨母亲欢心,成婚不过一个月,便有了身孕。因为胎象不稳,一直都和他分房别住,她要安胎,经常只有休沐才会见面,后面逐渐临产,母亲嫌弃他粗心大意,就更不许他和雅琴同房。结果,雅琴又是难产,留下一子,起名赵庆阳,便亡故了。赵鸾对女人的了解不多,虽然已经成为鳏夫,但是,他也没想着再娶。毕竟,他不过十八岁,还没有考中进士。大周男女成婚一般是十五岁,女子生育会有很多难产亡故,因此,续弦和收一些姬妾生子也是大周的习俗,几乎很少有人是原配夫妻白头到老的。
赵鸾看着几乎被挤进自己怀里的如雨,心砰砰直跳,他似乎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心动心跳的滋味。手里握着她的柔荑,如雨身材瘦小,骨骼很纤细,手指修长,整个手柔弱无骨,握在手里好像会化掉一般的绵密细嫩。她的小手冰凉,还在微微的发抖,赵鸾自己也在发抖,手心都是汗,但是,他又不想放开如雨的手擦汗。赵鸾的目光顺着如雨长长的睫毛往下看,如雨的鼻子挺直而细长,到鼻头处又有肉,樱桃小口呈菱形,有一个小小的唇珠,圆嘟嘟的嘴唇很丰润,今日好像涂了唇红,灿若桃花,微微的发着光泽。赵鸾不敢再看她的脸,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夏侯如雨,这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从第一次看见她,便觉得她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睿智,但是,又风轻云淡琢磨不透。每一次的和她单独相处,都令赵鸾回味无穷,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总是盼着中午在外院用餐,或者双日的下午,可以与她一同上琴艺课。如雨学琴并不刻苦,不过,也算用心,她的琴艺算不得多精妙,但是,他总在听琴时,觉得她的琴音中有韵味,似乎思绪和旁人不同,别有一番滋味。
如雨张开眼,看着自己盈盈一笑,赵鸾觉得灿若繁星,有些失神。
人群慢慢散去,也没人挤着他们了,他们慢慢分开。赵鸾好舍不得松开手,但是,身边三尺都没有旁人,他们这样手牵手也不合适,他尴尬的松开了她的手,一边擦擦手中的汗,自嘲着说,“刚才好多人。”
“是啊,好多人。”如雨的声音好像梦幻一般,充满了磁性,令赵鸾沉醉。晚风吹过,拂动了如雨的发丝,如雨伸手轻轻的把风吹乱的碎发挽上去。赵鸾的心都要不跳了,他呆呆的望着如雨,“好美。”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如雨听见了他说的,一愣,又低下了头,他看见了她的灿若晚霞的小脸,她垂着头,露出了修长的脖子,耳后的发丝被梳成了发髻,露出了又白又大的耳朵,如雨的耳朵长得极好,戴了一副小小的珍珠耳环,看上去优雅静谧,异常美丽。
他们顺着河边的小路往回走,人群在退场,时间也不早了,大路上的摊贩纷纷收摊回家,路上都是匆匆回去的夜游人。
“你可许愿了?”
“嗯。”
“未来想要什么样的夫婿?”
“只求平安顺遂,具体什么样,我这种官宦人家的女儿,自己也是做不了主的。”如雨轻轻的叹息,仿佛事不关己。
赵鸾忽然觉得胸中一痛,不错啊,吏部侍郎夏侯松原的女儿,如雨的长姐,曾经的京都第一才女,嫁给的是南粤王刘畅。虽然,南粤地处偏僻,但是,也是割据一方的藩王,如雨的姐姐便是王妃。“也是,以夏侯小姐的家世,势必是要嫁王公亲贵或者高管显爵。”赵鸾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毫无生气。
“我自幼身体不好,倒是不会那样。只是,也是因为小时候中了剧毒,后来在南粤遇到神医才捡回一条命,我也不对未来做太多的设想。”
赵鸾看着如雨,确实,她的年龄来说,她现在的模样仿佛是一个孩子,确实看着瘦弱娇小,原来是因为身体不佳。赵鸾常常奇怪,她的二姐,若兰就是身高马大,虎背熊腰,和她仿佛不是亲姐妹一般。倒是只有若竹,虽然和她不同母亲,外貌,尤其是眼睛有几分相像。
“我会好好读书,明年争取高中,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中进士,将来必然会分派官职,即便是小吏也是官场之人。如雨,你可愿意等我?”赵鸾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一番话,但是他是不由自主。
如雨一直未说话,只是跟着赵鸾一直往前走,到了路口马车停处,夏侯家的马车已经先载了若竹若兰和赵鹂回去,若竹留言会先送赵鹂回去,也请赵家的马车先送如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