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波(1 / 4)
因为曲非烟晕船的缘故,林平之这次回家并没有选择以往的海路,而是先到舟山,再走陆路。路线的更改,林平之早前便和家里通了书信,说明缘由。
林平之的父母很高兴他能带个女孩回来,回信时托人带了许多银钱,嘱咐他要舍得花钱。又提前去信杭州的分局,早早的就请了分局里两个有名的镖师,在宁波等着与他们汇合,一路护送他们回福州。
那两个镖师是一对兄弟,一个叫做谭木,另一个叫谭林,是杭州人士。曲非烟猜测,他们若有个三弟,一定叫做谭森。
两人都是猎户出身,后来有幸入了纵横钱塘江的海帮,虽然只得授一门“五虎断门刀”的粗浅功夫,但也练得别出机杼,兄弟联手之下,也算得上江湖好手。
这海帮后来因为犯禁,给朝廷剿了,兄弟俩辗转到了绍兴,在福威镖局绍兴的分局里做镖师,几年下来,业绩出色,又提到杭州分局坐镇,也算是荣归故里。
一干人在宁波汇合后,先往西去了金华,在金华与曲洋分道扬镳,再转而南下福州。
曲洋离开前,单独与平之谈了话,嘱托他一定要照顾好非非,说自己最放心不下便是她。林平之自然满口应了,只当他是第一次和孙女分开,关心心切。
四人在金华略作歇息,随后马不停蹄,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丽水,于云门客栈投宿,开了三间上房,由两兄弟共住一间,林平之和曲非烟各住一间。
林平之虽然骑过马,但如此长途的马上奔波还是头一遭,直颠得他屁股痛,趴在床上就要睡。
曲非烟这时探头探脑的进来,见他趴着,掩嘴笑道:“平之哥哥,屁股疼吗?”
林平之见曲非烟没事,自己的窘状又给她看到,大不自然:“还——还好,一点点——嘶!轻点儿,轻点儿!”
说话间,曲非烟已经扯下了他的裤子,露出两瓣通红的屁股来。她扬了扬手中瓷瓶:“你忍着点,非非给你擦药。”
林平之只觉得一双轻柔的小手拂过他的屁股,痒痒的,但也疼,之后便是一股清凉的感觉,将那疼痛压了下去。
曲非烟给他擦完了药,侧身便也往床上躺去。她一张小脸对着平之那稍大一些的小脸,声音很轻很轻的道:“平之哥哥,你怕黑吗?”
林平之刚刚给她看完了屁股,这会儿不好意思看她,转头把脸埋在枕头里。他想说他不怕,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夜睡惯了,这黑夜便没什么可怖的,只是这话到了嘴里,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从枕头里传出的一句闷闷的、不细听几乎听不见的:
“怕的。”
他分明听见曲非烟笑了笑,但没说话,寂静的房间里只有烛火的噼啪声,和两道都很轻的呼吸声。他微微侧过头,从枕头上寻个缝隙去看她,却见她已经闭着眼,含着笑像是睡着了。
她的睫毛长长的,鼻子、嘴巴和耳朵都小小的,那小小的鼻子上,更小的鼻翼随着呼吸一张一缩,分明可见。平之想,或许曲洋的不在,让这小小的人儿很不安,因此才寻摸过来。他心里怜爱,又不敢伸手去抚她,怕将她惊醒了。他缓缓移动着,试着把额头靠近她,去贴上她那出了细汗的额。
曲非烟忽然坐起来,平之像是做了亏心事,忙把身子一缩,头埋得很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