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1)
前方还有一两天的时间就要到达大熊星系,机舱里沉闷的气氛终于有所松动,久违的笑容出现在每个人的脸上。
为了躲开沿路帝国战队的拦截,他们特意绕了些路,多航行了一百光年的曲率通道,十多天的宇宙航行让大家都冷静下来,想到又可以回到那所金碧辉煌的宫殿,各种珍馐美味,还有奢靡的生活等着自己,有那么一瞬间,连唐德都后悔为什么放着好好的亿万富翁不做,非得要去趟浑水,试图染指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看看还在沉思的贾立瑞,不停的在他眼前的显示屏上看着什么,眉头深锁,外面的世界肯定已经天翻地覆,皇帝陛下肯定会让所有帝国人重新明白他才是帝国唯一的主宰。唐德点点头,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认可敖氏的威权,这次如果能幸存下来,他就准备老老实实的做个富家翁,时不时的参与帝国议院的活动,自己可不愿意再折腾,皇帝陛下实在是太可怕了。
突然,机舱里响起尖锐的警报声,坐在最前面的驾驶员惊慌的指着前方的虚空,眼睛睁的老大却说不出话,诺大的机舱里气氛立刻紧张起来,是帝国战队追杀过来了吗?大家都凑到视窗,疯狂的向往搜寻。
唐德自己乘坐的飞船是可以在行星上降落的最小型的宇宙飞船,是大多数亿万富翁和高级官员的标配,他们在进入星际旅行的高速曲率通道前,已经设定好目的地,飞到离开大熊星座最近的星系出口,这艘飞船就会跃迁到普通宇宙环境,再通过星系内的高速通道就可以很快到家了。
曲率通道内通行的铁律是加速的程度必须适配通道的内径,因为通道的障壁是任何物质都无法穿过的,那是不同空间之间的间隔,以人类目前的技术还不能解释,过度加速引起的反作用力会被障壁挡住,然后在障壁间来回叠加,其中可能会被消减或者增强,但是这股重力波会在通道里一直传递,直到遇到出口被宣泄出去,在极端情况下,这股力量可能会被指数级的放大,据说发生过最严重的事件就是把出口的某个行星直接崩到解体。
今天他们又一次看到了超出自己认知的现象,就在视窗上方灰蒙蒙的障壁那里,一个巨型的的白色光球跟随着一个影子,在曲率通道的障壁间时隐时现,速度远远超过他们的飞船,在前方根本没出口的地方倏忽消失,就再也看不到。
那种揪心难受的气氛又回到了机舱里,大家互相看看,沉默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不知道又有什么意外的惊恐后果在前方等着他们。虽然隔得很远,可是每个人都看清楚了,那个影子就是在白色穹顶上,以神的姿态停留在天空中的红衣喇嘛,他怎么又赶过来了?见惯大风大浪的唐德一家终于死心了,皇帝是不会放过他们的,掀起的巨浪根本没有结束,更多的后果还在路上。
在面临未知的惊恐不安中,飞船又航行了一段时间,看起来应该快到目的地了,突然尖利的警报再次响起,驾驶员无力的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显示屏,话都说不清楚,“大熊星,大熊星,我们的大熊星不见了。”前方他们的目的地消失了,重力变化导致了出口的崩溃,已经没有曲率通道的出口。
贾大跳起来,在自己前方的透明屏上敲击了几下,传来的影像立刻在机舱中央显示出来,那是从星系边缘的残留监控拍下来的景象,就在十几个小时前,大熊星系内的虚无空间中,一束白光射向大熊星系中央的褐矮星主星,巨大的体积对比之下,像是一根白色的小箭射向喷着暗黄色火焰的星星,白色的小箭过了不久从另一边射出来,那里有个小小的身影,用力挽起白色光束,倒转了方向又往回射去,再次穿过星星,连续几次重复后白色光芒就此散射在里面,没有再出来。
在令人窒息的一段空白后,褐矮主星突然迸射出一束巨大的火焰,占据了整个视野,煌煌的扫向虚空,随着褐矮主星自身的重力失衡,火焰的扫射方向一直在反复的翻滚,被扫中的小行星就此直接蒸发,最后火焰的终点就是离开褐矮星次近的大熊星,机舱里响起了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女人们都捂上眼睛,可想而知,这样的恒星物质爆发带来的能量有多大。
大熊星是唐家耕耘了两百多年的基地,那里住着上亿的人类,著名的金碧辉煌闻名的唐家宅邸,还有帝国最豪华奢靡的星际赌场,无数优美的山川海洋景点,就这样被跨过星际空间的火焰直接击中,就像传说中万能神的终极惩罚,首先是受到攻击的那一面生生蒸发了一大块,行星表面地动山摇,像山峰一样的波浪瞬间席卷过整个星球,扫平了地面上的一切物质,很快地底炙热的岩浆从无数个洞眼爆发,地底迸发出的压力把岩浆直接冲到了大气层。星球上此起彼伏的大爆炸之后,从表面开始深达地底,然后到地幔和最深处的地核,大熊星开始分崩离析,行星的物质向外喷射,互相扫荡着残余的区块,更多的分崩离析和爆炸就在空间中发生。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景象是,在行星爆炸的过程中,那个小小的身影一直在旁边注视着,每次当某个稍大的行星残骸即将熄火时,一束细小的白线再一次击打残骸,然后爆炸继续发生,直到整个大熊星都被分解成散落在行星带上的无数小行星时,那个影子才逐渐消失。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贾大切换了探测器,这次是另外一颗小型卫星的角度,原本大熊星所在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虚无的空间,只有大片的小行星在默默的围绕着已经缩小的褐矮主星公转,那是大熊星的残余,有些还闪烁着微微的红光,诉说着根本来不及逃亡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