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林俊结婚(1 / 1)
陈剑拿出碧玉箫吹了一曲《临江仙梦后楼台高锁》。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当时月光是那般的皎洁如玉,她像一朵美丽的彩云翩然归去!陈剑深深地沉浸在优美的旋律与婉约绮丽的意境中。 他仰首吹奏曲调,随着节奏低头合拍音节,眼睛的余光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 蕊儿,你就忍心看着我们花家倾家荡产吗? 蕊儿拼命地摇头,双眼被泪水浸泡得得像发酵的馒头。 不,不,不要,我不要嫁林俊。 你们不让我嫁剑哥,我就死! 花氏一把搂住蕊儿。 我的儿,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蕊儿本来一直是小声哭泣,看到母亲的泪水,再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花父唉声长叹,忍不住跺脚骂道: 让你劝,你没劝,反而同她一起哭! 遂大吼。 别哭了,嫁不嫁由不得你们!从来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决定了,必须嫁! 不!不!不! 林俊坐立难安。 我不能娶蕊儿,她是陈剑的至爱,我绝不做这等不讲义气的事。 爸爸把彩礼都送去了,还能反悔吗? 多少彩礼? 爸爸为你能娶到花蕊儿,足足拿出五十万的彩礼啊! 五十万? 案几上,一条晶莹透剔的白蛇随着陈剑吹奏的音律翩翩起舞,一对红色的眼睛陶醉地看着陈剑。 陈剑一个激灵,停止了演奏。 音乐没有了,舞蹈也终止。 陈剑感觉到白蛇没有进攻他的意途。 它非但不想进攻,看眼神还甚是还有亲切,亲切中还含有似乎期待,期待着陈剑继续吹奏。 陈剑又开始吹奏,白蛇又随着音乐起舞,陈剑的音律逐渐激烈,白蛇的舞蹈也跟随激烈。 陈剑忽然醒悟,对着白蛇说: 你就是那条被我甩出去的蛇? 白蛇点头,它居然点头了! 你从哪里来啊? 白蛇没有回答。 陈剑哑然失笑,白蛇如果能回答他的问题,它就不是白蛇,他就是白龙了! 白蛇成不了白龙,不过,即便成不了白龙,也足以让陈剑兴奋不已。 一枝碧玉箫已经让他爱不释手,老天!居然又陪送了一条人见人爱的小精灵,还能随着音乐舞蹈,这让他做梦都会笑出声来。 不过,陈剑马上就笑不出声了,这回想哭都哭不出调了。 什么,蕊儿要嫁给林俊? 陈剑脸色都青了。 蕊儿怎么能嫁给林俊? 再说林俊也不可能娶蕊儿。 为什么不能? 因为,林俊是我哥们,过命的哥们。 你过命的哥们就要娶蕊儿了!明天就拜堂,你等着喝喜酒吧 蕊儿不哭了,非常乖,让她做啥就做啥。 蕊儿洗去了脸上的泪痕,居然笑着对妈妈说: 我要做个最漂亮的新娘,我要做个让全世界都羡慕的新娘! 妈妈怀疑她的反常,看着她的眼睛问: 蕊儿,你是真心要嫁林俊? 真心的!林俊家比陈剑家有钱,是有很多很多的钱,按照他家的发展,以后会更有钱! 陈剑有什么?不过有点才罢了,有才不当钱用。
再说,陈剑也不是个安分人,嫁给他只会担心受怕。 林俊就是安分的人,我为什么不嫁? 妈妈笑了,开心地笑了。 蕊儿长大了,突然间长大了。 爸爸乐得合不拢嘴,他都开始筹划着五十万白花花的银子如何去花了。 别心疼钱!我要把我女儿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新娘的礼服穿到一半,蕊儿跺着脚要出恭。 等一会,一会就完了。 能等我就不跺脚了,不能等我才躲。 现在已经等不及了。 已经出来了! 大约女人出嫁前一定会斯斯文文,说话也不大声,笑也不好意思开口大笑,总是抿着嘴轻轻地笑。 一但嫁出去了,差不多就会把斯文逐渐忘记。 等有了孩子后基本就完全忘记了。 说话声也大了,笑也无所掩饰,哈哈哈哈!如果你抿嘴笑,一定会有人说,都成娘们了,还装啥? 蕊儿出来了。 没有人跟随,人家的爹娘都放心了,咱们岂不是替古人担忧吗? 蕊儿当然不讲究什么斯文,她需要翻墙,平时想都无法想象蕊儿居然去翻墙? 新娘礼服刮破了,如果是嫁给她的剑哥的新娘礼服她会心痛,心痛会哭,可这件不是,刮烂了,蕊儿都不会哭,她甚至会拍手,拍着手向这个她讨厌的婚礼告别。 蕊儿穿着刮得破烂的礼服跑进了第一家,下人想拦哪里拦得住? 这时的女孩就是这个世界最勇敢的战士,她遇神敢杀神,遇佛敢杀佛。 蕊儿就是那个最,最,最勇敢的战士。 她从马圈牵出雪儿,然后找到陈剑。 我要带你私奔! 我的蕊儿,我将用我全部的生命去保护你,你就是我的全部,你就是我的生命! 雪儿在奔跑,雪儿的奔跑速度几乎是无敌的。 蕊儿的头深深地埋在陈剑的胸前,一双手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心爱,但愿一生一世都这样相拥,相爱! 不,我要三生三世,我要永生永世,我唯要我的剑哥! 陈剑右手握紧缰绳,强健的左臂像一个铜箍一样锁住蕊儿的腰,身子尽可能地前倾着,因为雪儿奔跑的速度太快了,道路两边的树连成一片模糊的绿影,就像陈剑泼墨画氤氲的浅绿。 是的,没人拦得住奔跑的雪儿,就像我对蕊儿的爱一样! 雪儿停下了! 不是说没人拦得住吗? 因为,这个没人拦得住,前面缀上除非陈剑,所以雪儿必须停下来。 蕊儿抬头紧张地摇晃陈剑的衣襟。 我的哥哥,不要停,千万不要停。 要停,也必须到那些人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陈剑一直看着前方,面色凝重地看着前方,不说话。 蕊儿起身,转头。 她看见一个跪着叩头的男人。 他在磕头,用力地磕。 寂静无言,只有脑袋撞击地面的声音。 额头肿了,在磕,血流出了,还在磕。 一直在机械地磕,磕,磕。 直到血流满面再也磕不动了。 他瘫倒了,他的眼泪与血混在了一起。 沉默,长久的沉默,陈剑在想什么? 陈剑不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缓缓抱着蕊儿下马,走过去,轻轻地把蕊儿放在那人的身旁。 回身,上马,逃离。 他不敢回头,更不敢看的那双美丽的,深情的,又充满无限不解的眼睛。 他骂自己,懦夫,懦夫! 眼泪不知不觉流到了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