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入梦(2 / 3)
“日记?真的吗?你应该知道,在你译出这篇所谓的‘日记’前,我对这篇商小篆的内容根本是一无所知,对于我来说,它就是一篇鬼画符,一篇天书,仅此而已。”
秦阳好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将稿纸推向李庆,说:“在我的家乡流传着一句话,它讲的是人与历史之间的关系,但随着时间的推衍与人生经历的丰富,不少人都赞同可以将其所蕴含的道理上升到‘人与命运’这个高度。”
李庆并不急于查看稿纸上的译文,而是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人生,就是历史在特定生命个体上惊起的串串涟漪。”短短的二十一个字,被秦阳好说出了顿挫之感。
李庆抬头向上看去,像是在思索图书馆那为了营造出浩渺之感而故意隆起的穹顶与命运之间的关系,片刻后,他低下头,双手在额下交叉,道:“说出这句话的人一定是一个智者。”
“许多现实中的实践都是对智者之语真理的践行,”秦阳好语速慢了下来,他拿手指轻轻敲着木制长桌,“就拿这篇译文来说,你可能也不例外,”
李庆思索了一阵,试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得到这篇商小篆,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种历史的回响,而这种回响或者说涟漪,与我是否将它译出没有任何关系?”
“可以这么理解,更重要的是,从我了解到的情况来说,挑起这涟漪的人,下场往往都很难看,很难寿终正寝。”秦阳好像是一个循循善诱的审判官,将话题渐渐诱导向他真正感兴趣的领域:“现在,关于这篇‘日记’的来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这是一个普通人在听到上述言论后的正常反应,随即他面露忧色,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说道:
“你说得对,这篇‘日记’的确不完整。”
“该从哪里说起呢……大约是在一个月之前,我就开始连连失眠,最糟糕的时候甚至整天整夜的睡不着觉,那种感觉实在很不好,分明很累,但就是睡不着,而当黑夜过去,又不得不出门工作赚钱来维系生存。”
秦阳好说:“我理解那种不安与焦虑,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精神的连续紧绷与过度的劳累有时候恰恰就是导致失眠的原因。”
李庆神色痛苦,单手撑着眉心,说:
“不,不是的。”
“三天前的夜晚,也就是我将拓片交到你手上那天的前一夜,我终于睡了个好觉,一觉醒来,我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床,正趴在书桌上,睁眼看到的第一件东西,就是那本刻录着这篇‘日记’的铜书!”
出于包括直觉在内的各种原因,对于事情的关键,他并没有据实相告,而是斟酌词句,让这番说辞听上去尽可能的合理。
“铜书?”秦阳好没有去关心李庆的痛苦,而是有针对性的从李庆的话语中挑选出他想听的那部分追根究底:“能说的更具体一些吗?”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