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离开,去成都(1 / 5)
从西陵峡口南津关奔泻而出,汹涌的长江水摆脱了几百里峡江约束,江面从最窄处的二百多米,迅速扩展到两千多米,江面的宽阔让水流变得和缓而从容。
流至夷陵城区,江面被西坝和葛洲坝两个沙洲分切成三道。靠夷陵城的是主河道,江面最宽,水流湍急,多为下行船只和大船选行。
小船驶离夷陵码头,船拐子先是横渡主河道,再从西坝和葛洲坝之间的“小河”江面摇橹逆江上行。
船到南津关时,天色已大亮。
“不知几位客人要往何处?”进峡江前,船拐子将小船泊在近岸一处洄水小湾,走到年纪最长的左钧面前弯腰揖问。
找船时,叶七只想着尽快安排左钧一行离开夷陵,可要怎么走,叶七不便代为安排。跑快船有规矩,船拐子不会打听客人是谁,要去哪里。按惯例,客货上船,去哪里客人会主动告知,以让船拐子决定带多少桡夫子和纤夫。
长期待在夷陵,左钧知道川江行船很多规矩。他回问船拐子:“老大这船,往上可走多远?”
“一般情况,峡江快船,上不过归州,下不出夷陵。您几位是叶老大安排,只要不是太远,我都该送你们过去。只是这季节峡江仍然水大浪高,就怕我这小船支应不了。”
“到归州既可。”左钧决定。
“这样。这段江面天天跑着,有我和随船桡夫,雇一个纤夫就行。”船拐子说。
“您按规矩安排就是。”左钧回道。他明白,船拐子说这些,是按峡江规矩,上行船只,要雇纤夫背船过滩。这背纤的钱,在船钱之外。
“明白了。”船拐子将船摇到江边,赤脚跳下船,往聚在江边的一堆人走去。那些人是职业纤夫,长年聚在峡江口,等待上行船只前来雇佣。船拐子在人群中挑了一年轻力壮的熟人带回船上。
从南津关起算,上行到峡江中间的归州,有一百四十里地。虽说船轻道熟,但在这水大流急的季节,咋算也得三五日行程。船拐子雇来纤夫后,没做耽搁就挂帆系纤,驾船起航。
许是天助,那日早间还酷热无风,船一入南津关,竟吹起东南风来。无须纤夫背拉,船拐子调帆摇橹,小船取道江流与岸间的回旋处,借了风力,竟能逆流飞驰。暮色起时,赶到江流势缓的三斗坪歇了。
隔日,天刚麻麻亮,船拐子就起来招呼船工和纤夫,一起收了船篷,熬些稀粥。叫醒王秉正几人,起来就着咸菜用了早饭。随后解缆张帆,继续赶路。
东南风依旧劲吹,凭借风力,在船拐子的熟练操作下,早行暮栖,第三日申时,船到归州码头。
左钧给了船拐子十五两银子做船钱,另付二两银子纤费。船拐子和纤夫对左钧一行的大方很是感激,执意帮着把行李送到归州城门口,才千恩万谢告辞回船。
陈于珍娇羞一笑,就在王秉正身上折腾比画起来。间或,她瞄一眼王秉正的唇角,看到他的眼光跟踪自己的双手移动,碰到她的眼神,又匆忙转了过去。
这撩人的温度,令二人都慌乱不已。他不敢直视陈于珍,却又在不停地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