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红色后代(4)(1 / 1)
关于解放的故事我是不知道的,因为爸爸妈妈从来没给我讲过,当我上了小学,读过了课本我就知道了。
我是骄傲的,因为我是红色的后代。当学校组织去扫墓的时候(当然不是海河十八烈士墓,我就会告诉我的同学,我的曾祖父也是革命先烈。而我也会想着,别人会去给我的曾祖父去扫墓。
后来爷爷说曾祖父参加过渡江战役,就是电影上放的那次,我更加自豪了。我在学校里似乎因为这个高人一等。
除了扫墓,二奶奶还会组织大家庭进行曾祖父和曾祖母的生日祭祀和周年祭祀。爷爷虽然才是长子,但是奶奶是不“操心”的,因为瓢城的亲人有钱,而她没钱,她是“老大”,也理所当然不需要出力。
自然是生活在城市里工作的人,收入更有保障,在农村种地怎么能和城市里相比。而且大部分亲人都在瓢城,通讯和组织自然更加方便。
祭祀的地点在我家,因为理所当然。以后几乎所有这样的事情也都理所当然在我家。
记忆中的第一次祭祀是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那天我很早就到家了,看到一大家人在忙碌着,屋子里都是芦苇和彩色的纸张(糊扎祭祀用品,而我两只手分别抓着门框的两边就这么看着。
这时二奶奶的嗓音再次响起:“不准手托门”。
我一吓赶紧收回手。小孩子哪里懂这些规矩,总要慢慢学会的。后来,我又在二奶奶的教育下,知道了长竹子或者棍子不能靠着外面的墙,因为,那个是家里有人去世挑东西用的。
虽然很迷信,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必须要知道和学会,这些规矩大部分都是应该怎么做或者不应该怎么做,小孩子很容易就记得了。
祭祀的中午我草草吃完饭就去上学了,以为晚上就散了,谁知道晚上才是“重头戏”。晚上会摆酒席请客,会有和尚诵经文,更多的是会有很多周边的邻居过来看。
二奶奶说的,桌子上的贡品是很重要的,必须要收起来,不能给看热闹的人抢了或者偷了去,那些都是好东西,于是我紧紧盯着那些贡品。
妈妈也极力配合着祭祀,可是,看到二奶奶的时候,妈妈诉苦了,因为穷,因为挨欺负,这个委屈更多是奶奶和爸爸带来的,因为妈妈被他们家暴过。而二奶奶在这次祭祀的时候和妈妈说的那句:“王兰呀,炉膛灰都会发热的,更何况是人”。说这话的时候字正腔圆,也正是这句话让妈妈一直重复着,也一直激励着妈妈任劳任怨。
妈妈每次想到的时候,总会不经意掉眼泪,而我在眼泪中看到了心酸。
诵经结束的时候也真的会有人去抢。小孩子是不懂这些的,但是现在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