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蛊（续）（1 / 2）

第一家族实力非凡，战场上取得一次又一次胜利。不甘心的局外王国一个个排着队加入战团，又一次次被击溃。眼见着凯歌高奏，坐山观虎斗的弗雷克王国急了，如果局势这么演变下去，第一家族的势力将要包围弗雷克王国的大陆边境，成为真正的陆地霸主。那种形式下，弗雷克王国也要屈服于淫威之下。

弗雷克王国是教廷的坚定支持者，这时候也顾忌不了教义之争，坚定地支持其它王国的新教贵族，悍然出兵攻打第一家族集团，包括伊卜瑞亚王国在内。当然，支持的是其它王国的新教，打压的是本国的新教。战局的发展出乎意外，弗雷克王国遭遇了严酷的战局，被两路大军南北夹击，逼近帕雷斯城。最后，顽强的弗雷克王国先败后胜，不但击溃了第一家族的陆军，还击败了伊卜瑞亚的无敌舰队。

第一家族战败求和，弗雷克王国成了明面上的最大赢家，成为新一届西大陆霸主，但没有攫取到海上的利益。一个不起眼的低地国家歼灭了伊卜瑞亚无敌舰队，成了新一代海上霸主，控制了东、西大陆之间的贸易。布雷顿王国没有直接出兵，而是提供帮助给予反对第一家族的势力，虽然没有得到直接的利益，从未来的结果看，应该是最大的得益国。

这场持续了几十年的战争，造成8万人死亡，绝大部分都是第一家族势力范围内的苦命人；据统计，达到了三分之一到一半的人口比例。如果重新选择，这些死去的人是选择去新大陆做奴隶，还是选择在家里饿死、战死，还是为了什么主义而战？

东方大陆的形势完全不一样，黄娃子带领的饥民席卷帝国，摆出了包围皇城之势。局势糜烂之下，王公大臣、皇亲国戚与皇帝商议南迁事宜，几次大会都没个结果。等到饥民包围皇城后，只剩下皇帝一家子困守皇宫，其他王公贵族都不见了踪影。

这个时候，帝国北部边境还有着强大的边防军，南部还有大片的国土与子民，敌人不过是一群饥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军队前来救援，反而是各个关卡的官、兵不战而降。

皇帝也是千古一帝，毅然决然下令后宫女人自尽，两个皇后自己勒死了自己，皇帝亲自砍死自己的女儿。女儿临死前哭问道：

“我们为什么不南迁？”

“哎，你也不看看南方是什么地方，那些官商文人体能放过咱们家吗？只会让我们做傀儡，知道做傀儡什么滋味吗？你看过史书应该明白，那是生不如死、想死都难的日子。这里是我们家，离开这里我们什么都不是！”

“我们还有那么多军队，死守待援不行吗？”

“那群饥民一路打过来，你也看到了，有几个官员、几个百姓誓死防守捍卫咱家？不都是不战而降。皇城也一样，用不了一天饥民就会打进来，还待援？谁会傻乎乎地来救援，他们的心里早就没有了咱家，都想着怎么保命，怎么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孩子，好好去吧，现在你还能选择死，要是落在他们手上你生不如死，安心去吧，要怪就去怪老天，为什么要把你投在我们家！”

最后，皇帝把自己吊死在一颗歪脖树上，这一刻他应该怕活不怕死，宁死也不愿意受辱。

每个人都有权力选择自己的命运，只是看愿不愿意、值不值得。有一批人，其中有商人、军人，选择投靠东北部一个强盛的边缘小部族。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部族竟然一路打进皇城，再横扫整个帝国。如果帝国人人反对，小部族能胜利吗?那些卖纺织品换来的银子，大部分被新帝国攫取，刚好作为流通货币恢复秩序。银子本身不能吃、不能穿，但因为相信，所以有着巨大的威力。

两百多年后，皇城再一次被十几万人围攻，仍然是没有救援的军队，城内仍然是百姓无数、兵马无数。这次的皇帝母亲比较精明，带着一家子装扮成小民逃出皇城。路上匆忙，一家人竟然还要饿肚子，据说吃了此生最香的一碗饭。

前推五百年，另一座皇城被围，仍旧是没有救援的军队，城内还是百姓无数、兵马无数。皇帝幻想着和谈用钱摆平，结果皇城被轻易攻破，皇帝一家被掳，过上了上吊皇帝宁死都不愿意去过的生不如死的日子。

从黄娃子等饥民起事算起，到小部族平定帝国，有一半人口死去。可以想象，那么多人排着队让人去杀都杀不完吧，他们是怎么死的？当伊卜瑞亚殖民新大陆时，本地男人几乎死绝，是疾病吗？最能说明问题的是，西大陆的8万人是怎么死的？

这次横跨整个圆球的灾祸中，新大陆耐旱的玉米、土豆、红薯作用显著，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命。如果培育这些作物的新大陆老祖宗从地下爬出来，看到如此情景，他们是懊恼呢还是欣慰呢？从人类繁衍的一般看法来讲，一部分南大陆的原住民应该归入灭种的范畴。对于很多母系氏族来讲，她们的看法大概与世人不同，只要她们顽强地活了下来，繁衍就没有断绝，生命永远延续。

夕阳照着古堡，也照着格雷特，长长的影子落到了土堆下的树林。管家推开大门，格雷特走进去，长长的影子落在围墙上，身后的大门关闭，把一群年轻男女老头挡在外面。

走进残破的石头堡垒，人、影归一。房间里挂着两张肖像，一男一女，格雷特凝视的眼光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