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1 / 4)
村中的现任族长名叫“云鹤年”,他是一位年过七旬鹤发童颜的温厚长者,出身于族中最大一条支系。
在古老的宗法制度下,族长作为乡村基层治理结构中的一员,相对于其他庶民百姓来说,更要多付出一些脑力和体力,才能很好的维持一个地方的和平安宁。
云鹤年作为长房长孙,在中年以后就沿袭了族长这一称号和职务,他除了主持族中事物之外,还协调保甲征收赋税、摊派徭役民壮的事情。
彼时,云鹤年老迈之后,他将许多事情推给当地的村保和牌长,每当有难以协调的时候,他才出面主持公道。
好在村保和牌长都是本乡本土的人,几十年下来,一切都处理妥帖,大家想处也都相安无事。
******
追溯以往,云鹤年的爷爷名叫“云德昌”,他是云家祠历史上最有学问的人。但是,云德昌也仅仅是县学的一名童生,在府试中屡次名落孙山之后,他也就绝望了。
云德昌回到乡间之后,他就再没有摸过“四书五经”,以及其它关于科考之类的书籍了。
对于云德昌来说,他觉得应试的学问往往还没有“算学”这样的知识管用,即:能够运用到实际当中,且具有经世致用的效果。
因此,云德昌除了在腊月底,用楷书写上几幅对联之外,在其余的时间里,他几乎不再动笔书写楹联和诗文。
直到有一天,云德昌看见许多乡民在罹患疾病之后,他们没有钱看病抓药,就只能在家中坐着等死。
即使是有一点家财的人,他们宁肯憋着扛着也不愿花钱治病,从而让小毛病憋成不治之症,最后一命呜呼。
面对着一幅幅触目惊心的场景,云德昌徒生恻隐之心,他决定找来一些医书,再自学一些简单的医理。
假若是,遇到有困难的病人,他也可以伸手给别人救个急。
通过不断的学习和私下里的独自琢磨,云德昌竟成为了一名郎中,他在乡间还小有名气,能医治一些常见的病症。
说起来,云德昌最多也只能算是半道出家的草寮郎中,就他钻研的医术来讲,还不如一些走街串巷的铃医。
那些铃医好歹还要拜师学艺,遇到节日还要给药王烧一柱香,再磕一个响头什么的。可云德昌呢,他除了给药王磕头说得过去之外,谁还能接受他隆重的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