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一亩种葡萄,一亩种西瓜(1 / 3)
周六放学,我和端木熙钰倚在站台的水泥柱边等着开往各自家庭的公交车。
端木熙钰等的车先一步到站,车上摩肩接踵,挤上车扫码都费劲。我看她消失在乘客中,只露出一只纤纤细手紧紧抓着扶手,她一松手便能淹没在人海中。我意识到她和怀民一样,都是苦命人。端木熙钰是漂泊无依旅人,家人远在异国他乡,所谓的家不过是虚有其表的空壳罢了。
正如她所说的,她就是一朵随风飘散的蒲公英。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但渴望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一隅净土。我想,自己是她生命中,认为第一个承担了净土这个角色的人,那个她认为可以厮守余生的人。挤在人流中的她,死死地抓着扶手,就像伶仃无依的她认为遇见了我一样,她无时无刻不想陪着我,大概把我当作那扶手,不抓着就要摔倒,就要被世俗打倒。想来:她能在我身上体会的久违的迟来的情愫,等哪天这份情愫消耗殆尽,又或者更完美的替代者出现的时候,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我。
看着车窗外掠过的葱葱树影,我不禁无声苦笑。也罢,夏蝉不知冬雪是上天注定,我不自量力那是逆天改命,趁现在清醒,早点明白她不是池中之物也好。不妨趁她还对我上心,好好体会这份感情,以后向外人提起,我也好炫耀有过一个这么美丽的女朋友。
公交车走走停停到了站,我幻想把虚无缥缈的想法扔在车上,让公交车带着它去旅行,无奈它就像一只认了主的狗,盘踞在我的心头。
“我回来了。”
我一如既往地推开家门,眼前的老妈切着青椒准备晚饭。卫宁听到动静,笑呵呵跑出来,怀里抱着什么,她兴高采烈地说:“叔叔,看呐看呐,这是爷爷给我买的小猫咪。”
那是一只还有我巴掌大小的三色土猫,眼睛刚睁开,惶恐地环顾四周。我问卫宁:“什么时候买的?挺可爱的。”
“今天早上爷爷带我去集市买的,好贵呢,要25块钱。”卫宁自豪地回答,像个打了胜仗的骑士。
“你喜欢就好,它叫什么名字?”
“我想叫它小小,爷爷说不好,他说应该叫丁丁,我的名去掉宝盖头的丁,爷爷说丁丁是我的朋友,可以陪我长大呢。”卫宁天真地照搬着我爸的原话。
丁丁,额名字不错,就是在没有进世俗染缸的二年级小学生眼中是个简单而又纯粹的名字,在近六十的壮年人眼中也不是什么玩笑话,年龄在这之间的很难确定有没有人会想歪。
客厅里,老爸穿着长袖坐在沙发上,距离上次我和他见面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他和我哥去金陵也不知道用了多久。
房间没有开空调,老爸生病后身子骨不行,夏天除非三十八九度,一般不会开空调。
我家,一个传统的中国乡村式大家长的家庭,父权至上,当然大是大非上我老妈话语权还是很重的,像开空调这种微乎其微的小事,我爸个人做决定绰绰有余。
我刚把书包放下,老爸就问我:“卫凡,来来来,帮我扶一下西瓜,今天你回来特地买了个大瓜,就等你回来再开。”说着他把西瓜的塑料套撕去,放在早已准备好的砧板上。我双手放在西瓜两侧,老爸翻出洗好的菜刀切了下去。
“噗”的一声,瓜被分成两半,鲜红的瓜瓤散发出亮丽的光泽,老爸几十年挑瓜的经验和眼光还是不会错的。
“快点吃吧,再过几天门口就不会有吆喝的瓜农了,西瓜的季节要过去了。”老爸提醒道。
“好。”家里条件不好,只会在瓜季买点西瓜,其余时间都太贵,不舍得。
老爸喊大家一起来吃瓜,卫宁不肯,听老妈说,丁丁今天一天都在卫宁怀里,没有下来过。要不是老爸拿出了久违的竹条,卫宁也不会乖乖就范。
一家在客厅里,围着两个垃圾桶啃着西瓜。我突然想好奇老爸和哥去金陵干了什么,一般家里人都不外出,看病也是去临安,怎么心血来潮去了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