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鸢尾花 3（1 / 2）

百树说，以后请大姑多领些孩子来吧，妈妈高兴。桂筝说，让我纺线织布妥妥的，写字不行。知道诗有啥用？我想起一个题：一匹马、一头牛和一只鹿，它们吃的都是草，但鹿留下的是粒，牛留下的是饼，马产出的是团块。起初全是干草，为啥？

“不知道。”“你觉得读书好玩却不知道它们拉屎吗？”

“那你爱他什么？难道不是因为他懂诗吗？”金大姐问。

“谁？”“你心上的人。”

“没有为啥。”“他告诉你他也爱你了吗？”

“他说奴隶没有爱情，又对日本人说我是他未婚妻。”

“和日本人说话不算数。要是今天能遇到他一定和他定准成。女人最大的错是放弃，回避一次就可能养成习惯。我希望他成为最懂你的人最暖你的伴儿。还有你，百树，快点长大吧。”

百树说，我天天盼着呢。不是年年有八月十四吗？等我长大我就说，月がきれいだから、デートしないか。月亮很美，我们去约会吧。

桂筝说，你说的像蒙古语又像日本话。金氏急忙说，这是王老师教的吗，百树？

“是的，他和我这么说的，我也不懂得啥意思，可我记住了。”

“我们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一个人，除非看到他喜欢上另外一个人。”

桂筝告辞道，大姐，我家去了，各家都在准备东西，过晌午得往河套搬了。大姐也去吧。金氏谢道，我真想去，怕给大家添乱。世道不太平，万一出啥事照顾谁好呢。

有老鼻子人呢，不要怕。小石头鼓励。这世道还不知要多少年。桂筝说。鸡还要下蛋，马还要产驹。金大姐祝福她说，但愿今晚幸运、爱情与勇士同在。

百树才7岁，要是10岁也能去。桂筝说，我回家和天牛说一声，行的话派人来接。天客大哥回来的话让他带她骑马过去。

看着桂筝牵着小石头的手走出院子，金氏心里想，有一个姑娘爱上一个人，那人可能还不知道。愿一切变得美好。

百树伺候养母喝完药茶，就有徐家屯的孩子来请。火焰在南山随庐槐树下吃草，看见许多人往招苏台河聚集。在树林里穿行的闲人例外，徐六先生永远像个孩子，无拘无束，无法无天。他不参与任何谋划，也不与任何组织合作，他是无政府主义者。

南山又多了个闲人，徐天客。他是金大姐的贴身侍卫，去奉天托人营救五大夫没有成功，就琢磨如何接近蒙古人，请联盟的高层帮忙。他答应徐天牛负责警卫，帮他购物，张罗迎神节。他整日不着家，绰号老马客，也叫自由的子弹。只要子弹的魂在这块土上，强盗们就不敢踏入随庐半步，连影子都不行。占了的给他退回来，吃了的给他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