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幽州（1 / 3）

深冬，大齐的士兵已经冻得有些行动不便了，在猎猎寒风中抖如筛糠。

“这一战若胜，便能收回幽州了，杀！”

冻天有一个好处，战场不会血流成河，往往流出来不久便凝固了。

北大营也终于换上了烧流火的战车，那是杨柳清花大价钱走私来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这流火着实昂贵，供杨柳清造的这一百驾战车就要花上寻常商人家数十年的积蓄，北大营当然没这个闲钱，这都是杨柳清自掏腰包。

好在战力是实打实上来了，这一战打得昏天黑地，几乎就是双方互轰，报废的火器数量是之前所有场之和，死伤无数，被火器伤的人根本看不出相貌，只能根据几片残甲来判断身份。

这点流火杨柳清特意留到这时才用，为的就是一鼓作气收复幽州，若提前用了保不齐供应链就会被掐断。这一战后，又要花更高价另找走私贩子了。

杨柳清与端木珩同驾一辆战车，每次开炮都要震碎耳膜一般，冷风肆虐，在这车上却热得如同蒸炉，杨柳清几乎穿不住那重甲，只觉得热得像要蒸发。

即便如此她还是难以抑制自己的的兴奋，这是大齐第一次用烧流火的武器，她操作的又是其中最威风的一架，她和端木珩本就因多年交手配合默契，又都是学东西上手快的，加之杨柳清对那战车颇有研究，对它的弱点和不足之处也了如指掌，很快便在敌军阵中撕开一道口。

汗与血与雪交织在一起，恶心腻人又有种奇异暴力的美感，流火燃烧的味道从未像今天这样美妙。

橙的蓝的火，白的灰的烟，黄的黑的旗，红的血，白的雪，黑的土地拥抱了所有杀戮，为大齐将士带来拯救的福音。

这样惨烈的冲杀算得上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了，可这里是幽州，北大营多少人来自幽州，赢下这里，北辽军才不会再南下，输了今天，也许再无翻身机会。

一场恶战，交战双方皆伤亡三成以上，但是幽州收复了，是北辽先撑不住了。

北辽军的马蹄声还未远，活下来的齐军或热泪盈眶，或失神徘徊，或兴高采烈，或奔走相告：“赢了……赢了！”

杨柳清累极了，扶了扶炮筒又被烫了手，险些站不稳，端木珩搀扶住她，天边亮了一束光，然后破晓了。

好像又回到看到朝霞的那天，那天她第一次领悟了剑意，还很生疏，转眼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恍然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