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恍如昨日(1 / 1)
幽密的丛林,错落的光影,眼前的一切渐渐由陌生变的熟悉。问天溪拼命的跑着,用尽一切力量。
“少……少……少宗主……快……快逃……”问天溪紧紧抱着口吐鲜血,气息微弱,全身上下都被鲜血侵染的贾世狄。他就是天溪平日里经常背锅的师弟、一起偷懒逃下山去玩儿的朋友,打架一定会第一个冲出来的兄弟。
“不……不……你不会死的……”问天溪早已泪流满面,欲泣无声。用着嘶哑的喉咙竭力的呼喊着,“你不会有事的……我……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贾世狄……”问天溪想要把他从怀里扶起,却显得很是吃力,“来……起来……相信我,贾世狄……”
贾世狄紧紧抓住问天溪的衣袖,强力地制止,用尽气力:“少……少宗主,我……我们都相信你,你一定会……会回来夺回‘问天宗’的……快逃……”
“快快……他们就在前面!别然他们逃了……”问天宗眼下已经被高阳逸秦牢牢控制住,他软禁问天溪,利用父子关系,秘密的拷问已经“死”去的前任宗主,努力找寻着藏在“问天宗”的,高阳逸秦受命找寻的东西,天问剑碎片之一——北辰逆鳞。
“快……快逃……”高阳逸秦的手下越逼越近,贾世狄看见泪涕不分的少宗主的表情,“再不走……我们的牺牲就没有意义了……喝喝……”贾世狄呼吸越来急促,“快走……”
踢踏踢踏,眼见脚步越来越近,问天溪始终不愿、不肯放弃陪伴自己多年的师弟、朋友、兄弟。贾世狄将元灵真气从全身汇集到一掌,当元灵真气徐徐流过被剑叉刀戟创下的伤口时,就如同数千只蚂蚁在咬、伤口被浸在盐水里、辣椒水里……
“走啊!……”贾世狄拼尽力气,将问天溪送出,整个人瘫痪在地,满头大汗,伤口的鲜血也在喷涌不止。他在心里默默念着:“再见了,天溪哥……保重……”
问天溪被重重甩出五六米远,尽管如此,他第一反应就是爬起身回到贾世狄身旁。
正当此刻,急促的脚步身、话语声、刀戟间互相摩擦的细碎声阵阵传来,问天溪停下脚步,静静朝贾世狄看去——贾世狄一脸的微笑,静静地躺在绿草血泊中,两人静静对视片刻。
问天溪挥过泪水,他知道,若此刻再停留于此,他也会被抓住,结果只会让他们白白牺牲。问天溪一边逃着一边逝着眼角的泪水,每跑一步都不断地涌现出这一路逃亡的路上为自己牺牲的师兄弟们。
当白色衣衫被染成红火色再凝固成暗黑色血块,当自己在溪边用水清洗着驻留在自己脸上、手上的为自己流干血液的师兄弟的血液,当最后一个同门,最后一个朋友,最后一个兄弟在自己眼前静静躺下,在流干血液中等着死神降临,当无助、失落、沮丧、仇恨湮没亲情、友情、家园情的时候,问天溪终于血气攻心,在昏睡中度过这坚难的一刻。
高阳逸秦的手下追来时,看见只有还未断气的一脸笑意的贾世狄躺在地上,当中一个手执长戟的人,裤脚和鞋垫已被血液湿了又湿、染了又染,直至血液无法再浸入。他高高举起这柄几乎尝过所有逃亡的人的血液的长戟,一脸狰狞。
“吧兹……”贾世狄的血液又溅到了他的裤脚和鞋面,还有脸上。他将长戟一拔,贾世狄的腹部涌出肝、肠……整个人和整片绿油油的草地沉入了血海之中,不沉的是那张微笑的脸庞,是对问天溪兄弟的关心、问天溪少宗主的信任。
问天溪终在精神崩溃的边缘,昏睡过去。在梦中回忆着儿时与贾世狄等,一起成长一起玩的的“亲兄弟们”,回忆着在一起吃喝玩乐、游山玩水、花前月下也打闹的快乐情景,回忆着一起习武、切磋、竞赛的欢乐场景,回忆着一起偷懒逃跑被训,被罚的欢乐……此刻前的一切慢慢被血色渐染……
在昏睡下、极度疲倦下、在倒下翻滚至山脚的途中,高阳逸秦在问天溪身上施加的控制元灵真气的蛊毒渐渐发作,痛楚渐渐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