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启（2 / 4）

三个人带着两个伤员踏上回程，中尉把列兵交给军士长，自己走在最前面开道。安东尼奥发现自己之前领着小队绕了一个大圈，几条通道之外就是第一次遭遇帝国“怪胎”部队的地方。这一路上平静地出奇，但他相当肯定这座该死的迷宫里肯定还有更多的“怪胎”。

你们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别来烦我就好，安东尼奥暗自高兴地想道，有个头儿替我扛雷也不错。

从洞口漏下的光线渐渐强了起来，军士长扛着乔治跑的越来越快。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踏上过人类的母星，元年事件的发生地，关于地球的一切都只存在于历史书中。现在，他就在这里，在人类受苦受难又重获新生的地方。

被封存在尘埃中的往日慢慢浮现，凹凸不平的水泥墙壁上依稀可见色彩渐失的涂鸦和咒骂人机共生者的标语，破碎的应急灯里积满了污水，锈迹斑斑的指示牌早已无法辨认，还有侥幸逃进防空洞却最终难逃一死的第三次世界大战死难者遗留下的累累白骨。他们曾经都在某个人心中有着重要的位置，然而一场战争抹掉了他们的存在，又因为另一场战争他们得以重见天日。

转过最后一个拐角，一行人终于见到了久违的阳光，虽然那一点光亮在绵绵阴雨之下苍白无力。

朗宇三步攀上砸穿地面的登陆艇，回身把奄奄一息的乔治拉上地面，然后是哼哼唧唧的弗雷德，接着帮安东尼奥和雪妮尔爬上去。

军士长筋疲力尽地倒在地上，把头盔丢到一旁，大口呼吸着湿漉漉的空气，嘴上开始不由自主地傻笑。自从遭遇帝国的“怪胎”部队之后，他真的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走出那逼仄的地下迷宫。

“中尉，不把头盔摘掉透透气吗？”安东尼奥开玩笑地说。

不远处的黑甲人耸了耸肩。

不管怎么说，安东尼奥剃了短发的脑袋直接枕在旧日城市废墟的柏油马路上，让雨水打湿自己散发着装甲内循环气体味道的脸，他也算是个好人。

“军士长，那边有个人！”躺在地上的支援兵突然神经兮兮地喊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安东尼奥的确看见了一个摇摇晃晃地人影慢吞吞地往这边走过来。

“狙击兵，看到那边的人了吗？”中尉指着马路尽头喊道。

雪妮尔不知在看着什么东西出神，对朗宇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狙击兵！”安东尼奥吼道。经过了防空洞里的噩梦，他不得不对在这颗星球上的任何生物多留一个心眼。

“收到！”雪妮尔抬起狙击步枪，不假思索地扣动了扳机。那个家伙像截木桩一样倒了下去。

“见鬼，你开枪干什么？！那可能是平民！”朗宇几步蹿过来，一把夺下雪妮尔的枪。

“我……”她扯下头盔扔到一边，眼睛里满是泪水，“结束了，都结束了……”

“你说什么？什么结束了？”朗宇一头雾水。

就在这时，一艘“铁狮”炮艇从众人头顶呼啸而过，在空中失控旋转，挣扎了几秒钟就一头扎在地上。它的后半部分破了一个大洞，边缘参差不齐，就像被虫子蛀蚀了的旧床单。舱门弹开了，驾驶员像是被火烧到了屁股一样从驾驶舱跳出来，甩掉上衣，撒腿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