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孤身落魄（2 / 3）

在没有拧干的情况下，叶宸予浑身上下都能感受到一种冰凉的湿重感，紫色的衬衣贴着他的前胸后背，看上去极为不适，被细雨冲洗过的碎发已经粘在一起，看上去一绺一绺的，毫无层次感。

另外，叶宸予的发绺、衣领、袖子、下摆和裤腿都有雨水滴下，但他对此似乎完全不在意，恍惚的眼神一直盯着刚刚因滑落而形成的土坡，犹如行尸走肉般消失在轻纱似的细雨中。

转眼间，叶宸予就来到土坡前，他弯下身子，手脚并用艰难地向上爬行，笔直的脊梁几乎已经与土坡平行。

可此刻的雨水已然聚集成溪流，每迈出一步都可以用举步维艰来形容，避开水泥板，翻过灯杆，在前进一段距离后，他轻轻抬头望去，前方至少还有二十米的陡坡，混杂着枯枝败叶、星星碎屑的泥水潺潺流下。

在经过片刻的愣神后，叶宸予继续埋头向上爬去，一颗颗晶莹如露珠的水滴从他的脸颊流下，但早已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他刚刚究竟在想什么显然无人知晓，可能是绝望，也可能是无助，抑或是……

叶宸予就这样一步一步、小心谨慎地爬出了深坑，先前道路两旁还是满目苍夷、废墟泥堆遍地、危楼破厦林立，如今算是被彻底夷为平地。

放眼近百米再也寻不到高楼建筑，只有无数方格似的地基残址和戈壁大漠似的荒地，而百米开外的房屋楼栋倒像是一堵环形的围墙，只不过因为残缺，所以看上去参差不齐。

“踏踏，踏踏~！”

天色渐渐暗淡，一阵窸窣的步调后，叶宸予出现在一栋高危建筑前，八层的高楼如同被竖劈了一刀，所有楼面早已坍塌断裂，但因为钢筋的存在使得它们宛若瓦房般一层盖着一层。

细雨漫天洒下，叶宸予茫然四顾，旋即注意到一栋还算完好，与烂尾楼十分相似的建筑，他径直走了进去，随手就坐到一处空地上。

翻滚的乌云遮住了月光，加上到处可见的塌方事故，他现在也只能在这里将就一晚了。

就在叶宸予休息时，哒哒的雨声中忽然混杂出了一阵轻微的溅水声，只不过不去仔细倾听根本不可能察觉得到。

声音虽然轻微，但通过其细碎的节奏却完全可以进行辨别，十有八九是脚步声。

然而，叶宸予紧绷的神经早已放松下来，此刻他的脑袋正如小鸡啄米般摇摇欲坠，除非动静十分大，否则一时半会儿可能很难将他惊醒。

模糊的雨夜悄然而至，一整天的记忆在叶宸予的脑海不停回荡，在昏暗中惊醒，在茫然中重逢，在危机中逃脱，在平静中混乱，在混乱中失去……

一点点回忆似梦非梦，叶宸予似醒非醒，隐约能够听到周围的喧哗声，但又感觉不怎么真实。

片刻后，待到黑色彻底降临，蜷缩在角落的叶宸予也被完全淹没。

此时此刻，整个明川市几乎全被黑暗所笼罩，只剩下最北边的城北区和邻海的东临区还亮着些许淡淡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