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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姻城里的灯火已经熄灭下去了,四野重归寂静。渺茫的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两个人,此刻大毕摩和沙罗赦对坐在城外的微湿草地上。
“沙罗赦,看到了吗。诸天星辰的运转变化。”大毕摩睁开了眼。
沙罗赦抬起头,“七宿穿过了天心,向着猎户座回转了,不过和天正圆的轨迹有所偏差,比平时慢了三俚四分。四象的北官玄武上方荧惑遮蔽了天牛的晕光,将要借道双子的同心圆。
大毕摩脸色凝重,”我们和瓦柞部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可是七宿的轨迹不仅没有回正,反而越来越偏了。诸天的星辰都受到了它的影响。“老人遥望北方,喃喃道,”沙罗赦,三天之后我们会看到夭元从阳糯大山的背后升起。“
”夭元!“沙罗赦变了脸色。那是一颗战争的星辰,每当夭元升起在九州的天空之上,预示着世界的纷争便要开始了。沙罗赦微微喘息,”可是,夭元不是一颗永恒黑暗的星辰吗?任何靠近它的光线都会被它吞噬!”
大毕摩点了点头,“传说夭元每一千年会出现三次,它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九黎王统一了南陆诸部,它第二次出现时,中陆大爖朝的千武之君率三十万大军南征我们蛮族,双方征战四个月之久,死伤了何止百万人。
“是这样么,“沙罗赦紧盯着大毕摩的眼睛。”老师,俄勒部的新君郡格尔台驰援了瓦柞部我是知道的,我们南陆维系了百年的和平又要被打破了吗?”
“我不知道。“大毕摩摇了摇头。
沙罗赦愣在了原地。在他的印象里,虽然自己这个老师平日里总是睡眼惺忪,整天背着他的酒壶四处晃悠,可是关乎月卓的大事,他可是无所不知的!
“难道恩梯古神没有给老师指示吗?”沙罗赦恍然道。
大毕摩撇了撇嘴,“我当大毕摩三十年了,从来没有见过恩梯古神,也没有得到过她的任何指示。”大毕摩抬头看向星空,“可能她睡着了吧。”
沙罗赦一阵错愕,他真的不懂自己这个老师的想法,有时是一本正经,有时却是一塌糊涂。在他还未是个小毕摩的时候,他和月卓的其他人一样崇敬着这个老人,认为他就是恩梯古神恩赐给蛮族的使者,现在成了大毕摩的徒弟,沙罗赦常常在想也许大毕摩平时也没有喝多,因为恩梯古神也是不逞多让的,不然也不会选他做月卓的大毕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