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地元宗的夜(1 / 1)
是夜,有月。
酒香四溢,灯火通明。 大殿里有人推杯换盏,广场上有人载歌载舞,篝火团簇。 莫老坐瘫在大殿旁的酒缸里,脸色红润,只是眼神多少有些迷离了,眼中也带着一抹遗憾,似乎并不是很尽兴。 嵩山,这么多天了,歇歇? 没事的莫老,您老喜欢喝酒,多喝一点。 嵩山啊,戒了,真戒了。莫老连连摆手,说着,说着又从酒缸里捧了一捧酒水出来,吸溜了个干净。 啧啧,真美啊 你看,我就说不信,你喝的很尽兴嘛,都喝到酒缸里去了。张嵩山端着酒杯,一手抓着一根羊腿,一口肉一口酒,尤其自在。 他想开了,既然圣主在躲他们,那就躲着呗,而且可要躲好咯,最好不要露一点气息出来。 压抑了那么多年,憋了那么多年,整个地元宗上下早就没了活力,所有人都仿佛一进入这里就背上了一座大山。 嵩山啊,我这是在忏悔以酒解愁嗝来根鸡腿压压惊? 张破山端着一盘烤鸡肉,准备送过来,被张嵩山一个眼神就制止了。 怎么你也想在酒缸里喝着? 没有没有,只是不让叨菜会不会 看来你是吃饱了吧?既然吃饱了就出去溜达溜达吧,顺便看看能不能把圣主带回来。张嵩山淡淡的说道。 张破山脖子一缩,一米八几的汉子像个孩子似的乖乖坐了下来。 人生三大遗憾,新鞋踩狗屎出恭不带纸喝酒不叨菜。莫老仰天长叹息以掩涕兮。 大殿外,有一女子拎着一坛好酒,酒香远远就传了过来。 是张阿妹,她身后跟着表情有些拘谨的张鼎。 呦,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张阿妹见老师都给喝到酒缸里去了,愣了一下。 妹妹没吃菜莫老口齿不清的说着,正在遗憾。 但他闻到了好酒的香味,眼睛一下子又亮了,双手聚拢在一起虚托着伸出酒缸外:来来点 看来是真高兴,菜都不吃,光喝酒了。 张阿妹摇了摇头,有些头痛,随后转身。 你,磨蹭什么呢,快点,张阿妹脸色一变,对着张鼎吼道:多大点事儿,怎么跟个孩子一样扭扭捏捏的。 张鼎进了大殿就屁都不吭,此刻张阿妹吆喝着,才有人发现他的存在。 咦,大红袍子,看着真喜庆。张嵩山打趣了一声。 张破山眼神迷离,听到声音,头也不抬:喜酒,喜酒哪有喜酒 张嵩山摇了摇头,然后把张破山的脑袋别了过来:看看吧,是别人的喜酒,也是你的断肠药啊。 药药什么药切别闹张破山扭过了头,强打起精神,去看。 然后,哭了。 污污污?哥哥,哥哥滴滴心里苦啊 张嵩山叹了口气,不在理他,随后起身,朝着那两位新人敬酒。 张鼎,阿妹,你们终于修成正果了,祝你们幸福。 张鼎整了整衣服,端起酒杯,大大方方的和张嵩山喝了一杯。 张破山抹了抹眼泪,也起身敬酒。 妹妹 张阿妹是他的亲妹妹,当然,他们的感情也很正直。 只是苦了妹妹这么多年,才能与心上人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 同时,他也最不待见张鼎做他的妹夫。 这个男人总是在逃避。 想到这里,张破山看了一眼张嵩山,目光一扫而过,不敢停留。 莫老眼神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随后,也看向了张嵩山。 心里微微一叹。酒,酒喜酒莫老急不可耐的伸手去探酒喝。
似乎真的喝多了,那双手伸向了张嵩山。 张嵩山把那双朝着自己的手硬生生掰着塞回了酒缸:喝你的五谷液去 莫老: 大哥,怎么了,师父又犯了啥事儿了?张阿妹不解。 张鼎怜悯的看了莫老一眼,然后默默的无言,不敢说话。 大哥是他的大哥,师父可以不是他的师父啊。 他站在张阿妹身旁,轻轻嗅了一下张阿妹身上的体香,就只觉得心满意足了。 张阿妹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暗道真特么好意思,还要老娘主动去告白。 张嵩山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然后香喷喷的咬了一口羊肉,说:啥事儿?你问他,圣主活生生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他还好意思喝酒,喝啊,不是喜欢喝吗。 嗝莫老打了个嗝,以示反对,你还说我,你也不是见过他两次不对,三次,三次你都把他错过了。 张鼎感慨,明白他们在争吵什么了,他想缓和一下气氛。 此时张鼎也喝了几口酒,正是感情最细腻的时刻,说道: 大哥,师父,这也不怪你们,那小子圣主太鸡贼了,谁也防不住啊,要说错,我也有错,我还把他收了当徒弟呢,你说这事儿整得,搞得以后以后我就是地元宗的太上皇了啊咦不敢当不敢当 说到最后,张鼎严肃的表情,露出了惭愧,憋着笑摆了摆手。 屋子里,几双眼睛顿时看了过来。 大殿里的气氛,忽然就这么凝滞了一瞬。 就连那跳动的烛火都顿了一下。 一股杀鸡将他笼罩。 张阿妹忽然觉得今天的喜事有点凉了。 那个,阿妹大哥忽然觉得你们的婚事有些不妥,来,咱们商议一下。 二哥也这么觉得,彩礼给够了么,怎么也得百八十万的元石 莫老已经从酒缸里站了起来,吸溜了一口酒水,缓缓说道: 哎呀,为师咋,也觉得这桩婚事不太妥当啊 张阿妹呆了,然后狠狠的跺了一下张鼎的脚。 这这这张鼎语无伦次了。 脸色惨白,脚上的痛,怎么也比不上心里痛。 你们真特么不是人啊。 嫉妒,肯定是嫉妒。 不,是嫉恨,我被人嫉恨上了。 什么不妥,明明就是你们没抓到机会。 要什么彩礼,开什么玩笑。 明明就是嫉恨我当了圣主的师父。 哼,回头就让我圣主徒弟收拾你们,我最疼他了,他肯定听我的话。 莫老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样吧,我觉得,还是要仔细考虑一下你们的婚事,另外,还有一桩事要宣布。 什么事? 所有人都疑惑不解。 莫老摸了摸胡须,道:是这样,你们也知道,我们只有师徒之实,却无师徒名分,你们师父们都走得早,彼此之间也并不是真正的师兄弟,我呢,也只是受人之托代为授业当然我也不想和你们师父抢徒弟,但是我也老了啊,哎呀,人呐,老了,也就需要人陪伴着,不如这样,抽个机会咱们去拜把子呸,去把拜师礼行了吧? 好小子,原来你想当太上皇的太上皇。 不只是张鼎,所有人都不干了。 你你你你只是我师父请来的先生,是你硬要赖在这里不走的。张破山第一个急眼了,什么恩情都抛到了一边。 是的莫老,我们注定只有师徒之实而无师徒之名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们不会做那背信弃义的小人。张嵩山一脸沉痛的说道。 师阿呸,姓莫的,单挑啊。张鼎看有人站出来反驳,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只有张阿妹拉住了张鼎,制止了他的行为: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半个师父,不能如此无礼 莫老感动,这么多人,得张阿妹一人足矣,顿时暗叹没白疼这妮子。 张阿妹把莫老从酒缸里扶了出来:莫老,门在那边。 莫老呆了,顿时舌战群儒:你们这群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