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节 白月光,檀郎(下)(1 / 4)
驿站二楼另一间雅室内,一位年轻人正在琴歌弹唱《猗兰操》。
“习习谷风,以阴以雨。子之于归,远送于野。何彼苍天,不得其所。逍遥九州,无所定处……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这一曲猗兰,闻之甚怡然,难怪仲润兄(郭液字被人称为颍川檀郎。”
说话者名叫李宽,是汝南书院的学生,路过此驿站,偶遇往日同窗郭液。
郭液六岁时无师自通,略看几遍《小戴礼记》就能背诵,长大后熟习儒经,是汝南书院最耀眼的学生,后来又去了颍川书院,这位天资甚高的神童拥有和崔意一样的精湛琴技,举手投足间的温雅气质又与卢琛很像,故人称‘檀郎’。
“都是那些人浑叫的,子厚兄(李宽字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
“仲润兄已被擢为二品,日后入洛为官,那些世家女郎可都要欣喜不已。”
郭液淡淡一笑,“看起来子厚兄和王祷他们畅谈甚欢,今晚驿站还真是热闹。”
李宽笑问道:“仲润兄何故婉拒王兄的盛情邀请,只是大家碰巧聚在一起吃个饭而已,仲润兄是不是太多虑了?”
郭液饮了一口茶,笑道:“他并非想与你我二人谈玄论道,而且我与他只是在陈家赏梅时见过面,连泛泛之交都算不上,他乃琅琊王氏子弟,待钟雅也未必是真心,又何况你我了?”
“裴兄方才还说你许是赶路至此身子乏了,特意命驿丞送宵夜给你,你非但不领情,还揣度别人的用心—”
“哪个裴兄?”
“就是那个跟在王兄身边的少年,他是裴頠的侄子。”
郭液心道:“真是奇怪,他不是王祷的族弟,怎么又变成裴家子弟了?”
李宽又道:“对了,那个和忱已经离开驿站了,临走时说平局非平局,下回见分晓。”
郭液低下头,拿帕子轻轻擦拭琴匣,自语道:“我本无心争胜负,他却总是心有不甘,还真是强人所难。”
今日在裴頠一行人刚到驿站时,郭液也来到了这个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