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捉鬼（1 / 1）

卫杰从《宜兴洲县志》中了解到，现在所处的是南江洲，俞安郡，宜兴县地界，宜兴县分四镇，南北是尚村镇和宝山镇，东西两镇是焦镇和柏艾镇。道观正好位于宝山镇和焦镇的边界上的牛头山。

换上一身洗过的道袍，卫杰收拾好经书，度牒和符箓，带了头巾，就下了牛头山。走了大约两个时辰，路过一些村庄，有农夫在田里干活，弯着腰，埋着头顶着草帽，卫杰上前搭话，问了宝山镇的路，别过农夫，朝着宝山镇走来，临近城郭，路上渐渐瞧见行人。南江洲，道法昌盛，行人见卫杰一副道士打扮，都见怪不怪。卫杰松了一口气。

宝山镇口立着一块石牌坊，石牌坊连着一条街道，街道两旁是一排铺子，主街道人流嚷嚷，其中一半是农户打扮衣服上多少有一两个补丁，一部分衣着体面应该是是镇上大户人家。打头的是个典当铺子，街道后面还有一些茶楼，酒楼，客栈。还有一些私人的宅子。

一路上看到几个买吃食的铺子，食物的香火气勾动卫杰的馋虫，一连吃了时数天的瓜果，卫杰直勾勾的看着白馒头，咽了口水。但是身上没有这个世界的货币，只有作罢。

宝山镇横竖三条主要街道，连着石牌坊的是一条横着贯穿东西的主街，还有两条南北向的街道，整个宜兴的县衙就设在宝山镇，从东向西第一个交叉街口，衙门对面是一处戏台，石台离地三尺，上面搭着竹棚，戏台和衙门之间的空地形成了一个小广场。广场中央有一块告示牌，一群人围在牌子周围。

卫杰也来到人群之中，牌上贴着一些告示，有凶犯通缉令，也有田地租凭的告示，还有一些县衙的告示。卫杰的目光最后落在一份驱鬼悬赏令上，上面道：镇东李府，近日遇邪，夜闻怖声，白银百两，求异士驱之。

人群中正在讨论着李府悬赏令，这时看到卫杰一身道士装，都挪了挪位置，让出一小块空间。卫杰知道自己是个假道士，并未打算揭令。正打算看完其他告示离开此地，突然一阵旋风吹来，夹着灰尘贯入人群之中，顿时迷了众人的眼。旋风来的快，走的也快，卫杰突然发现本来应该贴在牌子上的悬赏令，不知何时竟落入自己的手中，可真是奇怪。

不等卫杰想明白，人群中眼睛亮的人已经看到这一幕，转身飞跑去报信。风干的告示一旦撕下，就没有办法再粘回去，卫杰手里拿着悬赏令，被人群围着指指点点，手里的悬赏令是扔也不是，粘也不是，真是骑虎难下。

分开众人向外走去，迎面却来了一位老者带着几个劲装汉子。看到卫杰手中的悬赏令，老者来到卫杰面前一拱手道“在下李府管家，这里人多，道长可否移步李府一叙”。卫杰想了一下，一会到了李府，私下找个理由比在着大庭广众之下拒绝要稳妥。于是一拱手，随着管家向镇东走去。

路上管家打开了话匣，“道长，前些日，一日夜里李府后院，突然一阵野畜声，惊醒一众家丁，细听下来野畜的声音像是狐狸叫声，隐隐约约竟似口吐人言。第二日一早，丫鬟给小姐送饭，一进屋竟发现小姐披头散发，躺在地上，屋里的器物砸了一地，吓的丫鬟连忙通告老爷，往后每天夜里，小姐房里就传来各种异响，白天又恢复正常，肯定是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老爷请了焦镇大鸣寺的大师过来，大师念了三天经，但是并没有起色，每夜都有狐狸声和异响，没有办法老爷就命我贴了悬赏。这几日老爷夫人为了这件事，是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一些胆小的下人也都辞行了。”

说着说着就来到了李府，李府老爷已经在门口守候多时，个子不高，大腹便便，两眼深陷，面露疲惫之色，“在下李淮盛，不知真人如何称呼？”，“贫道卫杰，道号还真子”说完卫杰拿出还真观的度牒，李淮盛连忙将卫杰迎了进来，叫伙房准备点素斋，然后又把管家说的重复了一遍，讲的更是愁苦。卫杰本意是找个理由推脱掉，但是一听有素斋，想着先混口饭，然后再找本经书兑付一下。

很快满桌的素菜就被端了上来，不愧是大户人家，很多素菜卫杰根本就没见过，十数日没食人间烟火，卫杰也不矜持，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毫无得道高人的气度，看的两旁陪坐的管家下人悄悄摇头，但是没有办法，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卫杰吃饱喝足之后，李淮盛陪着卫杰来到了后院小姐闺阁。李府分前后两个院子，小姐闺阁位于后院东向。来到闺阁，丫鬟正在给小姐送午饭，卫杰瞧着那小姐披头散发，但是面容清秀，并没有想象中的异变，与常人无异，此时正坐在桌边吃着丫鬟端来的食盒。见父亲陪着一位道士进来，连忙停下，起身作揖。

“双儿，我这次请了卫真人来降妖除魔，一定能让你恢复正常”。小姐连忙扑倒在地“求求道长救救双儿”说吧眼泪就落了了下来。卫杰连忙伸手相扶，想起自己只是来混一顿饭吃，心中不由一愧。

为了缓解尴尬，或是前世的职业病犯了，卫杰对着双儿随口问到，“这几日，你有感到什么异常吗？”，“这几日头脑恍恍惚惚，每日，过了子夜，就感到一阵眩晕，接着感觉有人搂着我的脖子，然后控制不了手脚”双儿边说边抚了一下鼻子。

卫杰一下精神起来，作为缉毒警察，卫杰大学里可是学过刑侦，审讯方面的课程，《微表情》《犯罪心里学》都是必修课，《微表情》里有提到个体在不经意间发生的肢体动作最能够透露出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当人们在撒谎的时候，大脑中的一种脑素会被激活。这种脑素活性增强后，体温就会升高，尤其是鼻子及周围肌肉的温度会有所上升。所以鼻尖温度的上升是由说谎所产生的焦虑感引发的。

卫杰又从专业的角度问了几个问题，从双儿的回答中，推断出她在撒谎，或者没有说出真正的实情，反常的情景勾起了卫杰的好奇心。

转身对李淮盛到“贫道需要借用一间空房准备一些降妖驱魔的符箓”，李淮盛让管家给卫杰腾空一间厢房。卫杰又要来一些黄纸和毛笔。

李府的下人，这些天，每到吃过晚饭，就开始人心惶惶，每天夜里临睡前也都把房门锁的死死的，生怕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夜里的狐狸人言也不敢去察看。

卫杰吃过晚饭，一个人待在厢房里。坐在桌子前，桌上放着两道符箓，都是从还真观的偏殿里翻出来的，一道是五鬼显灵符，专门感应邪秽，一遇邪秽就会发热，直至燃烧。另外一道符，所有经书里都没提到过，卫杰不知道用处，但是两张符虽然旧，但隐隐间有华光流转，看着不凡。这也是卫杰的今晚夜探李府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