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往事桃花源(五)（1 / 2）

菜是一碟花生米、一盘鱼香肉丝、一碗又浓又辣的水煮肉。

酒是三瓶56c的二锅头。

地点是桥东一百米一个又脏又破的小饭馆。

人是鲁彦、李天乐、乔旺。

三人已闷喝了多时，酒将尽，人已醉。

李天乐忽然用力一拍桌子，破口大骂道:“骗子！全都是骗子！女人心，海底针。问题归纳到最后一个字:钱！”他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瞪视着鲁彦:“如果你有了钱，你还会有这些烦恼吗？不会，肯定不会！”他用力摇了两下右手的食指，忽又像一滩软泥一样跌回到座位上，失声啜泣起来。

鲁彦默不作声，只是自斟自饮，一杯接一杯。酒喝得越多，他的脸越白，白得吓人。

乔旺忽道:“奇怪，奇怪！”他眯起眼瞅着天乐:“人家的事，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很久没说话的鲁彦忽道:“我知道！”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因为‘情‘，多情自古空余恨，情关最难留。”他的嗓音沉重而缓慢:“很久以前，天乐交过一个女朋友，两人很要好，都快要结婚了，谁知女方忽提出要一辆摩托(注:那时还没普及私人汽车)，天乐没舍得买，那女人竟翻脸而去，从此再没回来。”

齐旺叹了囗气:“原来如此！”他沉吟了片刻，忽道:“我来给你们讲个故事，一个我的故事。”他的眼神因喝酒太多而迷漓起来。

“我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鲁彦你二十五，天乐是二十。我虚长你们几岁，在感情上也较有发言权。我这个人其貌不扬，个子也不高，按理说，是没有什么魅力的，可却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子喜欢过我，她不但人漂亮，人也很有钱，是一个记者。而我那时却很痞，留着长头发，看见人总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也没有工作，成天在社会上游手好闲，没有正经事儿做。有一天心血来潮，忽然想去旅游，于是我约了几个伙伴到了甘肃的莫高窟。这个地方叫做敦煌，是在大沙漠中矗立着的一处伟大庙宇。同行的人都被它里面那迷人的雕塑、古拙的壁画所倾倒，而我却注意起同车的一个女孩子，她不爱说话，人却长得很漂亮，同行的几个伙伴都怂恿我去追她，我痛快的答应了。要知道那时我血气方刚，是受不得激的。本来我只想玩玩，并没有当真，然而一件事却改变了我的看法，并被她深深吸引，不能自拔。唉！这也是上天对我那段荒唐日子的惩罚。在参观完敦煌后，大家都坐回到大巴车里，等待回城。唯独她悄悄的走到荒芜的沙漠一处，把一个用手帕擦得干干净净的大红苹果放到一个干净的石板上，默立片刻，然后才快步跑回车里。车子启动了，渐行渐远，我看着她目送佳果远去，眼眶忽然溢出泪水，觉得她好奇怪。后来我才发觉，这是女人的一种通病:越是美好的东西，她越是拒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因。或许能从中体味到那种所谓遗憾与残缺的美吧！”

乔旺的脸色已因酒精过多而变得通红，鲁彦和天乐在静静的听着。

“那时我追女孩子是很有一套的。我先后套问出了她的姓名、电话和地址，原来她就住在本市，离我的住所不远。于是我对他展开了攻势，时不时送她点小礼物，做一两件令她感动而在我又是轻而易举的小事，最终我征服了她，我不禁洋洋自得起来。没想到最终深陷泥潭、难以自拔的却是我自己。那一天我给她买了一条牛仔裤，拿到她面前，本以为她会喜欢，没想到她左看右看，终于说:‘直兜改斜兜，拉链改钮扣，前面加两道褶。‘要是我穿肯定不习惯，可她是我心爱的女人，当我从裁缝处把这条裤子改好以后，发现它完全变成了西装裤，我把这条裤子拿到她面前，她却说从来就没想要过我这条裤子，我倒无所谓，可是那条裤子却哭了，并且哭得很伤心，它说为什么她会不要我，我对那条裤子说，无论你怎么改，你都是牛仔布做的牛仔裤，永远变不成西装裤，你根本不是人家喜欢的类型，人家是不会要你的，哈哈，哈哈！”

乔旺说完就笑了起来，笑得眼里都流出了眼泪。他用两只手拍着鲁彦和天乐的后背，大声道:“知道吗？无论你怎么改，你都是牛仔布做的牛仔裤，永远变不成西装裤，人家是永远不会要你的，永远不会！哈哈哈哈！”

鲁彦和天乐也跟着笑得前仰后合。

这时饭馆里人声鼎沸，收音机里放着流行音乐，仔细听来，是黄品源的《海浪》:

“公路上城市中人行道，向前不断的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