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黑狱惊情（1 / 2）

沈绢冰和林无病都咦了一声，没想到荷花翁四十年前的仇人竟然是京城四杀手的老大陆天尊。而陆天尊此时已被沈四爷杀死，这仇自然是无法报了。

荷花翁道:“本来我打算和黑妹道别，可黑妹去山里釆松子去了，我就等她回来，可那天竟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直到傍晚仍不见黑妹回来，我心里就隐隐觉得不好，可能会出事，我就去寻她，走到山顶往下一望，只见不远处山脊上一排红光，原来是一长串的人手中都拿着灯笼巡来，为首的正是那达里族头人，他们原来一直在追杀我们，只是以前都被我们躲开了，而这次，他们抓住了黑妹，那头人道: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心里头竟然向着外人，那贼人在什么地方快说！黑妹就是不言语，这时几个大汉就开始对她拳打脚踢，我借着灯光看到她嘴角已被打出鲜血，心头火起，一跃而出，跳到他们面前说:你们莫要打她，我就在这里，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只管抓我便是，不关她的事！黑妹急道:你怎么出来了？我不理会，几个壮汉抓住我，把我绑了起来。只听那头人道:这对狗男女！把男的投监狱，女的放湖里浸猪笼！刚听完这句，我头上就挨了一棍，人事不省了。”

沈绢冰急道:“后来呢？”

荷花翁道:“后来我听说黑妹当晚被浸了猪笼放进湖里，却被一个好心的大姐救起，在大姐家住了一段时间还生了个男孩，后带着孩子不辞而别，投奔了洪宣娇，创立了红灯照，据说这个组织里的人都是苦大仇深的女子，之所以叫作红灯照，想是她还记得那晚抓我们时的红灯笼。”

林无病道:“师父，您说的那黑妹是不是林黑儿，我的母亲，如果是这样的话，您就是我的父亲了？”

荷花翁轻抚了一下林无病的头，点了点头，爱怜的道:“是的，我后来展转找到了你，见你那时正在燕京大学读书，文既很好，又是练武的好材料，为不影响你的学业，所以才匿名教你武功，期待你成为文武全才，报效国家，可没想到你现在伤成这样。”

林无病低头道:“孩儿不孝。”

荷花翁叱道:“哎，受伤这是没办法的事！与你无关，想我是诺尔族的药师，自然以后会想出办法恢复你的功力。”

沈绢冰道:“那您后来怎么样了，又从哪里学到的武功呢？”

老人道:这要从我被放入死囚牢后说起，他们诬告我谋杀，把我放入大牢，等我醒来已是第三天早上了，与我同囚室的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子，我与他不多说话，一心惦记着黑妹的安危，狱中一天放风一次，只给一次牢饭，我心里有事吃不下，所以每次都剩些给老头子吃，老头很感激我。其实所谓的饭，无非是每天固定不变的两个棒渣饼子和小半碗清亮得能照见人的菜汤，别的囚犯都吃不饱，互相抢食，这时狱卒就会挥舞着短棍从这个囚室打到那个囚室，犯人的哀嚎声不绝于耳。我是一心求死，反倒挨打最少。”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年，这半年里我没洗过澡，每天只见牢房地上蟑螂臭虫老鼠乱爬，这牢里的都是死刑犯，大家都一样，见怪不怪。每个人怨气都很大，见面互殴下死手是经常发生的事，这期间我被别人打折过三根肋骨，又因为少只胳膊，谁也打不过，所以经常受欺负。一天晚上我又被黑豹打了，这黑豹是牢里的一个小混混，他身体强悍以欺人为乐，常把气撒到我身上，那次我受够了，准备第二天复仇，哪怕用牙也要把他咬死，可能是我那天的眼神里的杀意被同室的老头子看了出来，他关心的把我的伤口用清水清理好，忽然道:“你想好了？”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只点点头。他也不再说话，帮我按摩起来，从头顶百惠穴到足底涌泉穴，从上到下，按摩了四遍，我只觉无比的舒坦，一股清新的气流似乎滚荡的上下游走，我当晚睡得很香。第二天又到放风的时间，黑豹又来欺负我，故意把小便溅到我身上，我一巴掌扇过去打中他的脖子，然后等待他的反击。没想到他腿一软，倒在地上就不起来了，我很奇怪，一摸他鼻息竟然断了，人居然死了，我不明所以，好在这事发生在茅厕，四下没人，我赶快走回了囚室。当我小声把这件怪事告诉老头子时，他悠然的道:或许这是上天可怜你吧，我也希望这样，要不然谁会给我小老儿一囗剩饭呢？

又过了几天，一个送饭的狱卒转给我一个破布条，那上面用血写了个“杀”字，告诉我是黑虎送来的。我心里咯登一下，在牢里这么长时间了，这里面的情形已摸得比较清楚，这黑虎是黑豹的哥哥，他上面还有个哥哥叫黑龙，一个比一个厉害。这黑虎据说力大无比，有人在放风时曾看到他徒手连根拔起过一囗碗大的榆树。我想我这次死定了。

小老头这晚仍然为我按摩了一番，仍然那么舒服，然后很关心的问我:“谢和，你知道对方一拳打中你下巴后，你会怎样？”我摇摇头，他说:“你会马上晕死过去，但如果你在同一时间一肘也打向他的下巴，他就会真的死过去的，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宁挨一拳不换一肘的道理。”

我头一次听说这句话，所以我就记下了。

第二天又到放风时间了，广场上囚犯突然围了个圈子出来，正中一人正是黑虎，那壮硕黑亮的身躯足足比黑豹大了一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