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血池地狱（1 / 3）

现在五点半，已经到杨柳言放学的时间了。入冬以后天总是黑的格外的早，这时候太阳就要落下了。想起来第一次自己遇到杨柳言的时候，也是这个天气，没想到过了短短几天，他们的人生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回过神来，繁霜看到一个身影已经站在自己身边，这个女孩脸上布满了汗珠，明显是刚从教学楼上跑下来的，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打扰沉思中的繁霜，只是默默注视着他，看着他的脸，似乎只要繁霜在这里，不论多久她都等的下去。繁霜也是一样，他向前踏出了一步，接下来只要有这个女孩陪伴，自己什么艰难险阻都能跨越。

“我说过，我会是第一个从教学楼出来见你的。”

“谢谢您，杨柳言小姐。”

“和我一起回家吧，看到别人放学路上都有朋友陪着，我还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

“遵命。”

冬天的第一场雪马上就要到来，树上的叶子已经落的差不多了。踩在金色的树叶堆上发出的细碎声音，让人感觉很享受。大城市的秋天总是少些韵味，它永远是热闹喧哗的，少了秋季特有的萧瑟，也找不到丰收的喜悦，给人的感觉就只是一群人在不同的时间进行的同样的派对。杨柳言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家门口那片金黄的田野总是吸引着她，那时杨柳言总会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田地里耕作的农民，他们在割麦时脸上洋溢着笑容，透露出质朴和诚恳，后来这些便随着童年一起消失了，村子里面的年轻人都去大城市打工，就只有老人和小孩留在村子里面，独守着传承几百年的记忆。父亲退休后，他把所有时间都用在照顾自己的几颗向日葵上，常常连吃饭能忘记，当杨柳言有一次叫父亲吃饭的时候，她看到昔日的几颗向日葵变成一望无际的花海，就好像要把秋天的萧瑟覆盖，那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岁月流逝的如此之快，距离村子的麦田荒废已经是很久的事情了，那时候的她还会有一点失落和难过，但是现在已经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一直到许多年以后，不论在哪个地方，杨柳言再也没有见过像自己父亲栽种出来的如此好看的向日葵花田。孤身一人到了城市之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城市的空间很大，大到每个人都能在不同的地方扮演不同的人；城市的空间也很小，小到连孤独的空间都塞不下。记忆中的秋天已经不见了，伴随着乡村的记忆一起。所以，杨柳言轻声的说：

“其实我最喜欢的季节就是冬天。”

“为什么呢，杨柳言小姐。”

“要是我说只是因为不用被蚊子咬，你会笑我吗？”

“怎么会呢？我也特别吸引蚊子的，能明白您的感受。”

“我这个人很奇怪，一到冬天就喜欢到处乱跑，最后实在冷的不行了才会回家。”

“杨柳言小姐真是意外的贪玩呢。”

“每次回家，妈妈看到我这幅样子，就会微笑着递上一杯热茶。我放在手心暖了半天，等稍微凉了些后一口喝完，全身都暖和起来了。那个瞬间，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真是羡慕啊，我也想体验一下这样的感觉。”繁霜感慨道，这也是他一直执着于找回自己记忆的原因，不论它是好是坏。

“我一直觉得记忆深处有一个人，一个我不该遗忘的人。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她是谁，但她一直呼唤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