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与你的距离（1 / 3）

“自从孤身一人来到这座城市后，已经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呢？”杨柳言躺在床上，静静思考着。

第一次是自己七岁的时候，她被一个没说过几句话的同学邀请去参加生日派对，因为自己之前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话，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邀请，所以她将这件事情告诉母亲之后，母亲似乎会错了意，后者认为这是自己孩子终于可以走出孤独的小天地的第一步，于是慈祥地说：

“这不是很好吗?也是你和你朋友加深感情的一个好机会。让我来给你打扮打扮吧，别老是天天穿着黑色的衣服了。”

杨柳言不敢反对母亲的决定，就只能乖乖的任凭母亲打扮，她开心的样子就好像是女儿自己是生日的主角一样。但是杨柳言明白，自己的表现只会让母亲做出的辛苦白费。

“还要给朋友准备生日礼物吧，你知道他喜欢什么吗?”

“随便拿一件吧。“杨柳言说，她不能理解母亲为什么对这件事情这么在乎，正如同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要参加莫名其妙的生日会一样。当天晚上，被打扮的像洋娃娃一样的杨柳言独自一人去了同学的生日会，同学们看到她都十分惊讶，特别是今晚的寿星，他原定的名额上邀请了除了杨柳言以外的所有人，但父母告诉他这样脸面上会显得不好看，所以他只是象征性的给杨柳言递了邀请函，根本没有想到她会来，杨柳言也是看出了这一点，她只是给寿星送上了礼物，然后就默默蹲在墙角，除了唱生日歌和分蛋糕外，再也没有人搭理过她，就这么一直到生日会的结束，已经是将近十点钟了，杨柳言回到了家，发现家里面的灯还亮着，是自己的母亲，她一直在等着杨柳言回来。

“今天晚上玩的开不开心啊。”杨柳言看到母亲的脸上充满笑意，很可惜，自己又要欺骗她了。

“嗯，开心。”之后，杨柳言把自己在路上已经编好的故事讲给母亲听，在她的故事里面，自己可以是生日会上活跃的任何人，唯独不是自己，不过母女两人还是在这个虚假的谎言里面都得到了幸福，杨柳言觉得能够看到母亲开心的脸，这就已经足够了。

然后是自己17岁的时候，这时候杨柳言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姑娘，她也终于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在自己小时候一直因为工作外出，一年都不一定可以见过几次面，而现在天天呆在家里面的原因了。她的父亲是一个出色的刑警，曾经侦破过不少离奇的命案，这几年因为年龄的原因，他逐渐退居二线，直到一个案件的再次发生，原来的同事请求父亲，说只有他可以侦破这起案件。父亲临危受命去调查，虽然在社会上报道的是案件已经水落石出，但是真正的真相无人知晓，只知道在那之后父亲便彻底辞掉了刑警的工作，安心在家里面待着，终日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也不与自己的老朋友交往，只有警务处的人来向他请教各种各样的问题，随着时间流逝，不少尘封的案子都已经被解决，但唯有它留在父亲的记忆里面，挥之不去。杨柳言一向不喜欢了解父亲的这些琐事。直到一个凉爽的午后，父亲把她叫到了房间里面，这时候她才发现父亲的面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疲惫了许多，声音也尽显老态，岁月总会在不经意之间给人刻上疤痕。但她的父亲眼神中的火焰还没有熄灭。多年以后，杨柳言都还记得父亲和她这场奇妙的对话。

“亲爱的女儿，今天把你叫到这里，只是为了问你一个问题，你有过心痛的感觉吗？”

“从来没有。”不知道父亲问这个问题的意义，杨柳言便诚实地回答。

“很好。”父亲低下头，似乎是在做沉思的动作。

“许多年前，我曾遇到过一个犯人，他的表现和你一模一样。也就是那起案件，才让我下定了退休的决心，因为我觉得我对不起被牵扯进案件的任何人，特别是一个孩子。”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呢？”

“因为这种性格是我梦寐以求的。”父亲慢慢的说：

“抛弃了任何情感，才会没有遗憾，要是我能果断一点，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