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代号为“芽”（1 / 2）

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梦魇一样缠绕着张源一，那是麻药注射进体内的感官刺激，一定程度上让张源一在以后的日子里都惧怕针管，恐惧会战胜理性，自己血肉模糊的样子一遍一遍的冲刷着张源一的大脑皮层，他突然能够感受到锯子切割身体的痛楚，清晰而可怕，猛然从洁白的床上醒过来，张源一不断地大口喘气，想要放松一下身心。

张源一还在经历社会人格培养实验，看到与之同龄的伙伴们，张源一的心情平复不少，只不过现在的他不敢睡觉了，他知道那只是梦，只是大脑想象出来的，编织的谎言，可他还是忍不住的颤栗。恐惧的种子发了芽，开出噩梦的花。

“张源一，原来你在这，我告诉你，我找到了一本好书，你一定会喜欢的。”何玉卿远远的瞧见张源一脸颊泛白，忍不住上前搭话。

“是吗，走吧，我们去看看。”张源一看到何玉卿，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何玉卿戴着眼镜，透明的镜片下是一双灵动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没有那么惊艳只是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像一株大号的水仙花。

穿过长长的走廊，他们一起来到了一个大号的图书馆，里面的作品分门别类，有关人文的，有关哲学的，有关自然的，连那些比较偏门的书籍也有，亮锃锃的铝制银白书架上摆放着人类自有历史以来几乎所能找到的全部书籍，酷似大型仓库的图书馆平时也是他们最常光顾的地方。

“你看，就是那个。”何玉卿小手指着一本泛黄的书籍，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过好像没有什么人翻过，书的边缘铺着薄薄的灰尘。

“你说那本？我早就看过了，挺无聊的，好像是讲一个叫庄子的人的行为品格、伦理道德，当做笑话看挺不错。”张源一看着那本《南华真经》对何玉卿说到。

“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处上古而不为老。”张源一甚至背出来了其中一句话，这句话说的是庄子所信奉的“道”无处不在，出自《大宗师》一章。

“我反而觉得这句话说得很玄，任何东西都可以这么讲，万物都是连续的，从一个形态变成另一个形态，这里的‘道’更应该强调的是时间的连续，庄子能够指出来万物都存在的客观规律，但是却没有尝试过归纳总结。”何玉卿简要说明了下自己对于这句话的理解。

“其实这就是庄子的‘道’，所以才无为无想，当你做了什么事干扰了另一件事的时候，本质上这两件事都没有变化，既然没有任何作用，那还做他干嘛，就比如把一块石头雕刻成雕像，看起来像是改变了石头的状态，但其实他还是一块石头，并没有什么改变。”张源一举了个例子。

何玉卿静静想着，图书馆里只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密密麻麻的植物，据说这里进行人类基因实验之前还做了一部分植物的实验，所以外面的植物都十分巨大，长长的叶子遮蔽住了从上方射下的阳光，阴暗的角落长出来一丛蘑菇，灰暗的蘑菇努力的汲取土地里的营养和水分，极力的成长着。

“那如果我们遇见一件事的时候，我们还要去尝试改变他吗，如果他的本质都没有改变，我们做的所有事情岂不是都没有任何意义了。”何玉卿明亮的大眼睛明显颓然下去。

何玉卿比张源一小两岁，刚好到张源一的胸口，张源一笑着揉了下何玉卿的小脑袋。

“傻瓜，你又不是庄子，何必要按照他的想法生活呢，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哲学，这些哲学在一些人眼里只是付之一笑的笑话，在另一些人眼里又会变成人生某个阶段的救命稻草，不一样的。”

何玉卿愣了一下，然后显然反应了过来，她看着张源一那似笑非笑的眼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