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我无恶（2 / 2）

芍药延续了她天真清纯的特性，撅着小嘴，小声嘀咕着：“杀人多可怕呀，干嘛要杀人？我们也没杀过人啊……”虽然不敢大声说，可路上比较静，就他们五个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沙九天很平静，却没有再说话。

莽牛则把新到手的棍子握在手里，比划了几下，然后说：“确实，如果我当时想杀人，出招就会不一样。说明我当时根本没想过杀人，只是想把他们打倒。”然后又沉默了下来。两个人都在思考着，为什么要杀人和当时如何直接发出致命一击。

又过了半晌，沙郎中笑着开口了。“怎么，想明白了吗？”

沙九天马上回应：“爷爷，我好像想明白了，我们没想过杀人。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们直接的反应就是打倒他们，而不是打死他们。如果当时想着打死他们，可能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打了。”

莽牛也严肃地接口道：“没错。我刚刚一直在想，如果我当时想着杀死他们，我的出招肯定会乱，也不可能挡住那么多人向外冲。看来，没杀过人，没去想杀人，不知道怎么杀人，才是我们最大的不足。沙爷爷，我说的对吗？”

铁锤完全语塞了，内心却是波澜壮阔。这些人在说什么？这些人在思考怎么杀人？他们不是神医吗？他们不是英雄吗？他们以后是不是会成为杀人不眨眼的恶人？这个沙郎中在教他们杀人！他突然开始怀疑跟着他们一起，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这就是我急着带你们去边关、入军营的原因。你们需要学会杀人，也必须学会杀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下至理。否则，等你们去闯二重天的时候，你们可能进入二重天不到一个月，就被人杀死了。”沙郎中语气平和，可说出来的话，却像炸雷一样，在四个青少年耳畔炸响。

沙九天想着：看来二重天是一个人人都非常凶残的地方。

莽牛想着：看来必须要学会杀人了，否则到了二重天我怎么保护大家呢？

铁锤想着：他们不是郎中吗，怎么会要去闯二重天呢？听说闯天梯，是可以成为仙人的。

唯有芍药，苦着脸，晃着小脑袋，完全没了方向。无奈之下，走到沙九天面前，悄声说：“九天哥哥，我不想杀人怎么办啊？我一想到杀人就好害怕啊。”一边说，还一边用眼睛偷偷瞟着沙郎中。

沙郎中看到芍药这个样子，不觉好笑。“芍药啊，你不想杀人也没有关系呀，以后就跟着爷爷，帮爷爷给病人熬药。等他们去闯二重天了，你就回药园。”

听到沙郎中这么说，芍药更纠结了。带着哭腔说：“沙爷爷，我也想跟莽牛和九天哥去闯二重天呀，可我又不想杀人，我怎么办呀？呜——呜——”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哭了起来。

“哈哈哈哈——”沙郎中是开怀大笑。走过去拉住芍药的小手，掏出手巾帮她把眼泪擦掉。“乖芍药，可不能哭。你还小，等你跟我们去军营一段时间，你长大了，也许你的想法会变的。不过爷爷答应你，哪怕你不想杀人，也不会杀人，爷爷也会让你和小九他们一起去闯二重天的。乖，不哭了啊。”

把芍药哄得不哭了，沙郎中才又说道：“学杀人，没什么不好。我们又不杀好人，又不杀普通人。我们要杀的是敌人，是那些穷凶极恶的恶魔。等你们到了军营，就知道那些恶魔是什么样了。那时候，哪怕不让你去杀他们，你们都会冲上去，能杀两个绝对不会少杀一个。”

缓了口气，又接着说。“你们必须要记住‘不欺弱，不畏强’这六个字。我们不欺负弱小，我们保护那些普通人，但我们也不害怕那些恶魔，哪怕他们再强。恶有恶报，我们就是那些恶人的报！”

听着沙郎中这斩钉截铁的话，心中默默念着“不欺弱，不畏强”这六个字，虽然还没有太多的感知，却突然觉得内心的热血开始沸腾了。

铁锤在旁边一直听着。直到现在，他才听出味道，原来沙郎中教他们杀人，是杀恶人，不是乱杀。他想到那个被匪首剁了脑袋的镇民，想到前一天他还和这个镇民打过招呼，无缘无故地被山匪砍了脑袋，他心里就觉得憋得慌。这些山匪就是恶魔，他们抢人钱财，害人性命，这些山匪都该死。他完全想明白了，明白了沙郎中为什么要教他们杀人了。

突然，沙九天吐出了硬梆梆的几个字：“有我无恶！有我无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