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3 / 3）

“对啊对啊，天快黑了，他们还没回来呢，你们两个小兄弟看见他们了吗？”

二人面面相觑，向东子打量着这些妇人孩子，环顾了一下。这里有十几间茅草房，甚是破旧，有的连门都没有，有的连窗户都没有，再看这些人，穿的衣服比自己还破烂，刚才听一个孩子说花布，恐怕那花布也已经破败不堪了。向东子低着头，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白明飞则陪着他一起坐下。

那个声音很温柔的妇人拿着一块洗净的布头慢慢走过来，说道：“你们两个小伙子是怎么搞的，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若让你爹娘看到，还不心疼死？”说完她轻柔的撕开向东子身上胡乱缠绕的绷带，向东子痛的龇牙咧嘴，但并没有躲开，那妇人眼里满是怜悯，轻轻地给他清洗伤口，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块“花布”撕成布条给他包扎，然后又对白明飞如法炮制。向东子看着伤口上覆盖的“花布”，内心大痛，这到底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他眼里流出泪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流泪，但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下来。那妇人见他落泪，赶忙拍了拍他的头，柔声说：“男子汉怎么能哭呢？你看我家你小弟——”她招了招手，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跑过来，他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裤，看到他一手拿着一个稻草编制的小马，另一手拿着一把小巧的木剑，对着东子嘻嘻笑：“我娘说男子汉是不流泪的，我爹说成天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我以后要像我爹一样做个英雄！”说着挥舞着手里的木剑嘿哈嘿哈的跑远了，向东子眼泪流的更凶了，那妇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静静的回到人群里。

向东子深吸了口气，静静地说：“我为什么会流泪？”

白明飞也不知如何开解，没有作声。

向东子低声说：“马贼死有余辜，万死难消罪恶，可是这些妇女孩子，他们是无辜的，他们知道什么呢？他们期待着丈夫和父亲归来，他们也期待着更好的生活，他们也有亲情，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我不能对他们弃之不顾。”

白明飞说：“你想怎么做？”

向东子望望天，说：“我不知道，我想回到村里看看。”

二人下了山，牵了马，拍马狂奔。

二人站在方才离开的地方，村里人也都慢慢聚过来，他们脸上仍然挂满悲伤，那马贼头领仍然在角落里被五花大绑。

向东子指了指墙角的马贼，说：“我要带走他！”

村民纷纷表示快点带走，他们不想杀人脏了自己的手。那马贼头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人把带着马贼头领向红枫山奔去，那马贼头领脸色越发的苍白，直到到了宏峰山脚下，他仍是一言不发。

向东子把马贼头领的绳索解开，说道：“这是你家吧？回去吧，跟她们做个交代！你这种人，死有余辜！”说完拉着白明飞继续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