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往事堪忧(2 / 2)
怒火中烧的方明昊狠狠的甩开她的手腕。
“呵呵,你长的又高又帅,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你总是不理我……邱如萍也不愿意给我介绍你……我就把这事一说,她……嘿嘿,她就把你介绍给我了……嘻嘻,你还不要我……你真傻!”张月茹自顾自的叼咕着趴在餐桌上闭上了眼睛。
看着她醉的沉睡过去,方明昊能确定她是酒后失言。这让他想起大哥结婚没多久的一件事,那天,大哥和邱如萍在工会楼下批发部买东西,正巧纪纬请他吃烧烤,他们邻座的三个男生便指指点点的说着不雅的闲话,其中一人就提了“陆云山”这个名字,他当时只当是肥胖造谣,没做他想现在看来是真的。
他看看时候不早就想叫醒张月茹,就在他低头呼唤他的时候,她又一次勾住他的脖子:“明昊,你说我和邱如萍谁好看?”
方明昊厌烦不已的想把她推开,张月茹突然用食指刮过她高挺的鼻梁:“傻样,当然是我……要不她咋不乐意给我介绍你?那是怕我比她强,得亏我知道这个秘密。”
方明昊默不作声的冷冷的拉开她,大脑一闪而过一个念头:“一丘之貉。”
当他把张月茹送回家时,她父母看他的目光更加慈爱和赞许,他却无心回应。回到家,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纠结着这么大的事,要不要给大哥知情权?第二天早晨,看着大哥唯命是从的跟着邱如萍出了门,他下了个决心:以后这事绝口不提,如果大哥能再有儿女,这毕竟是个完整的家,他不是贬低自己哥哥,实在是他在邱如萍面前太懦弱了,不知道真相对大哥来说也未必是坏事。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守口如瓶,这一次是他们已经伤及弟弟妹妹,这是他的底线,不容挑衅的底线。他也是看准了如果自己在不出手,那母女俩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母亲被“问罪”事小,弟弟终身事关重大。他只是旁敲侧击的提点一下,邱如萍的反应,邱习寸的伎俩他一目了然,但是此时他做梦都不会想到,为维护家人,他已经给自己的婚姻埋下了祸根。
此时此刻,她最担心的是大哥回来,邱淑萍肯定会恶人先告状,自己不在家,谁来维护弟弟妹妹?想到大哥,他更多的是失望,尽管他从来不说,从来不计较,但是很多往事不是想忘就能忘得了的。
记得七岁那年腊月,爸妈去上班了,原本高烧很难受的他坚持着照顾弟弟妹妹。大哥在外面玩的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他想折纸飞机,因为嫌家里的报纸软,他就不听他的劝阻把爸贴在墙上的劳模奖状撕下来折成飞机。玩够了之后,他又把那个纸飞机撕碎了,这才想起来惹了祸,然后就商量着让他说奖状是毁接的。他看大哥吓得要命,就点头答应了。
他没想到的是,爸回来之后勃然大怒,抽起条帚就打他,最后把他按在炕上打,他咬着牙不吭声,爸就更生气,大骂他是犟种。妈也气不打一处来,说他小小年纪做错了都不认错,不打不行,妈就又把他一顿狠打。他始终咬着牙,他怕自己哭出来,吓着弟弟妹妹,怕大哥心疼。但是当他抬头看大哥时,他竟然看见大哥在偷偷的笑,笑的一脸的幸灾乐祸,悠然自得。那一瞬间,他的心口好痛好痛,大滴大滴的眼泪划过他幼小的脸庞。当天晚上,他就呼吸困难,咳嗽发烧,一连烧了几天,烧的昏昏沉沉的睡。爸妈把他弄到医院,最后医生都无奈的直摇头,黄大夫说除非能掏腾到青霉素试试能不能行。爸经常说如果不是好心的亲戚想尽办法弄到了青霉素,他都活不过那个大年,因为他是过大年那天出院的。当时医生确诊是急性肺炎,不知这是不是自己后来只要高烧就非常严重的病根。
后来他才明白,爸这一辈子没啥能耐,蛮横起来又口无遮拦、不计后果,厂里的人都看不起他。厂里的领导倒是知人善用,是凡脏活重活、什么过年过节值班之类,别人不愿意干的活都推给他,然后每次评比发个劳模奖状给他,他便视为荣耀张贴在家里,以此证明自己的能力。年长自己四岁的哥哥可能是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才找自己顶罪的吧!甚至长大后他才明白,也许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那之后多年,大哥但凡惹祸,只要能推便推给他,久而久之,爸妈认定他就是又犟又好惹事的孩子。直到上初一的时候,他不再任由大哥推诿,大哥就鼓捣平时总在一起玩的两个表弟孤立他,这也恰恰给他安心学习提供了条件,他也乐此不彼。
如果说小时候是年幼无知,那么大哥二十三岁那年,服完四年兵役复员回来。妈说起家中情况,也说到了他因为经济紧张而辍学的事。大哥痛心疾首的跟妈说早知道就不去当兵,他才应该去工地干活,供弟弟妹妹读书,要是知道家里经济这么紧张,他就不会朝家里要钱花。当大哥当着他的面无中生有的说出曾经写信问他家里缺不缺钱,是他回信时再三强调说家里不缺钱时,母亲的脸色明显不对劲,而他无意间瞥见大哥眼角的余光,冷冷的斜晲着自己,他心痛的什么也没说就转身想走开。而大哥竟喊住他一脸严肃的质问他为什么欺瞒他,他只是顿了顿脚步,既没回头也没说什么,但是那一刻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心碎。从那以后,他什么事都没指望过大哥,现在他只希望自己不在的时候,大哥他别光听一面之词去针对弟弟妹妹就好。
“啊哈,我又迟到了!”徐父爽朗的说笑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徐叔好!不是您迟到了,是我来的太早。”方明昊热情的打着招呼。
“今天我可不是给你下马威,离咱俩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徐父幽默的抬起手腕指指腕表:“走吧,上楼。”
叔侄俩人肩并肩有说有笑的走进玻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