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佛口蛇心(2 / 3)
“萍啊,别生气,下班妈收拾她,让好好给你道歉。”方母拍抚着儿媳妇的手背柔声相劝。
回头来取自行车钥匙的方宏娜一听这话,瞬间爆发:“给她道歉,没门儿!”
“小宏娜,你跟谁大呼小叫呢?”方母气的“呼”的站了起来。
“跟你们,我忍你们很久了,你们太过分了!我二哥还没结婚就离婚了,他好受吗?这些天你们谁在乎过他的感受,你们有谁关心过他为什么离婚?如果不是张月茹有问题,我二哥不可能悔婚。你是她同学,对她人品一点都不了解吗?你当初咋想的?把她夸的怎么本分怎么好的介绍给我二哥,她那么本分能这头跟我二哥离婚,那头就登记结婚吗?你们不去骂她人品有问题,不去看带给我二哥的伤害……你们眼里只有钱,你们说的话,哪一句不是往我二哥伤口上撒盐?还有你,你嫁到这家,肩不担担,手不提篮,除了挤兑、编排我二哥,颠倒黑白、无中生有的挑拨他和爸妈关系,背地里骂我们,你就没干过啥好事。你咋不说今天早上你都咋挖苦我二哥的?明知张叔出来就拔高声音说难听的,我二哥没反驳你一句就走了,你还在爸妈面前颠倒黑白的编排,有你这么当嫂子的吗?”
“你这死丫头,有你这么跟嫂子说话的吗?你想气死我呀?”方母上前一巴掌打在方宏娜肩膀上。
“好,你就这么当妈吧,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二哥从小学习就好,为了家里他才不念书去工地干活的,就为了多挣点钱,他跟大老爷们一样干苦力的活,挣钱供我和老三上学,供你大儿子在部队享受,部队有吃有喝又有补贴,凭啥还给他寄钱?就这样,我大哥他还写信跟我大姨借钱,那钱都是我二哥还的,那可都是我二哥的血汗钱,是一个十六七岁孩子的血汗钱!我都知道,你们做父母的就不知道吗?就不能心疼心疼我二哥吗?”
方母被女儿质问的哑口无言,在女儿毫不畏惧的目光中,她高高举起的手始终没法落下去。
“还有你,你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你结婚要那么多彩礼,一半都是我二哥掏的,买家具在肇源买的都不行,得跑哈尔滨买,那钱多半也是我二哥掏的。行,这是我们家愿意,不能算在你头上,我不求你对我二哥好,你别处处针对他,别在他伤口上撒盐,别无中生有的编排他,行不行?就算给你自己积点口德了,行不行?”
“小宏娜,你能不能给我闭嘴,非得我抽你啊!”
“抽吧,我不在乎,你们太让人心寒了。是,是我二哥提出的悔婚,彩礼人家没倒回来,家具也白买了,但是钱是他自己的,你们受啥损失了?你们有啥权利说三道四的,你们成天钱钱钱的骂他,你们永远看不见我二哥眼睛里的悲伤,没人在乎他的喜怒哀乐。他躲着你们早出晚归的,又成了吃喝玩乐、不长心的话把儿了,你们简直是赶尽杀绝一样的逼他!”
“这三年,一年365天,二哥就过年在家呆个七八天,他啥都往回买,你们还嫌不够?今天老二买这个去,明天老二买那个去,我二哥一个人过年哪?你们俩口子,美其名曰哥哥嫂子,美其名曰的大孝子,咋从来不掏钱呢?你们就会满嘴抹蜜的哄骗爹妈,从来没有真正尽过孝。”
“你再说,再说我就抽死你,你个死丫头?”方母理亏的喝斥女儿。
“抽吧,抽死更好,我早就看不下去了,你们知不知道,二哥今年过年走的时候去了买票钱兜里就剩九块钱,我硬塞给他2,回头他都还给我……你是当妈的,难道不知道二哥腿上的大疤拉是17岁的时候在工地上累的体力不支绊倒了钢筋穿的吗,二哥就休养了十来天,就一瘸一点去工地看水泥罐,你当妈的就忘了?十七岁呀!二哥就算长的再高再大,那也是未成年的孩子呀!是你们的亲生儿子呀!……二哥给人家打短工装卸货差点被砸死,你们知不知道?这些年吃多少苦,二哥都不说,为了劝老三别上宿舍住让你们当父母的省心,他才跟我和老三说了一点,他这么体恤你们,换不来你们心疼他,换不来在他最难过的时候别伤害他,我都替我二哥不值……还有,爸,不是我当女儿的说你,你骂我二哥狗屁不是的时候,你想过这些吗?你想过前年你摔折腿住院,就是你这个“狗屁不是”的儿子,是我二哥白天在肇州工地干活,晚上骑摩托回到医院护理你,连着六七宿,把眼睛熬得通红。我回来才把他替下来,那时候你那天底下最“孝顺”的大儿子、大儿媳妇在哪?忙着给老丈人张罗六十大寿呢,忙着天天晚上陪老婆孩子玩乐呢,给他老丈人过六十大寿无可厚非,那他就抽不出时间去医院吗?他就不能替我二哥一晚上吗?老丈人六十大寿一过起早就走,他护理你一个晚上没有?回头打个电话,哭唧唧的说老板追得急,说什么儿子不孝,你就感慨你大儿子是真孝心,那我二哥呢?我二哥算什么?……你们咋就不比较比较,掂量掂量到底真正孝心的是谁?你们骂我二哥的时候,于心何忍、良心何在?这个家太让人心寒了!”方宏娜说到最后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转身跑了出去。
方母做梦也没想到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女儿这么体恤哥哥,平时从不顶撞自己的女儿竟然冲着自己大呼小叫的一通抢白。她呆愣在那眼睁睁的看着女儿离去,再回头时,看着紧抿着嘴唇一直默默流泪大儿媳妇,又觉得歉疚、心疼不已。
邻居家的张叔坐在餐桌前喝着豆浆,张婶推门进来,嘴里嘀咕:“唉,老张,方宏娜哭着跑出来骑车走了!”
“家门不幸!”张叔摇头叹息着。
“你说什么?”张婶因为洗手没听清就回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