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周刍(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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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苍云帝国的东部,有一片广袤的土地,这里座落着大大小小数十个城镇,这些城镇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唤作dc区。
在dc区里,为首的大城名为“魏公城”。魏公城既是dc区的中枢所在,亦是骠骑将军屯兵的重镇。
据说,在十几年前,魏公城并不叫此名。那时候,镇守dc区的总帅还不是骠骑将军云季虎,而是一位名叫魏起的将军。魏起是苍云帝国的三世老臣,他乐善好施,德才兼备,广受爱戴。魏起在担任dc区总帅期间,领着百姓修水利,建工事,厉兵秣马,屯田筑城,将dc区打造成了苍云帝国第一重镇。正是因为魏起的诸多建树,在后来东西二洲的交战中,dc区才发挥了坚固的后勤保障作用。魏起还曾多次领兵,与蛮狄交战,将来犯之敌尽皆挡在了铁雄关外……魏起死后,煊帝为了表彰他的功绩,故而将此城改名为“魏公城”。
在魏公城的东郊,有一个偏野的村子。在那个村子里面,住着一个叫作周刍的男孩。
东边的天空还是一片漆黑,周刍就已早早的起了床,开始了他一天的劳作。凛冬的清晨刺骨的寒冷,然而周刍却穿得很是单簿,他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将他大部分的肌肤都裸露在了外面,一双稚嫩的小手被冻得通红……那一年,周刍才刚刚五岁。
周刍独自住在一个破烂的草屋里。在草屋的旁边,有一座大房子,那座房子里住着周刍的母亲,以及母亲的丈夫与孩子。
周刍从有意识的时候起,就一直住在草屋里。住在大房子里的那个男人并不是周刍的父亲,周刍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甚至连她的生母也不知道周刍的父亲是谁。
周刍的母亲从来都不允许周刍唤她为娘,她讨厌周刍,她将周刍视为一种罪恶。
周刍每天都需要干很多的活,若是干不完,便会遭到母亲恶毒的殴打。周刍常常劳作到夜深人静之时,才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属于他的草屋,吃着大房子里那一家人吃剩的饭菜。
周刍的生活是孤独的,他总是一边吃着残羹剩饭,一边仰望着大房子里幸福的一家人。从小到大,周刍一直都是这般生活的,他已经麻木了,麻木得不知道什么叫难过,什么叫悲伤。周刍很少流泪,因为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人会为他感到怜悯。
周刍一直都是这般孤独且麻木的生活着,他没有任何朋友,亦没有任何“亲人”。周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劳作,渐渐地,他也懂得了什么叫作难过,什么叫作悲伤……
周刍八岁的那一年,他在地里劳作时,发现了一只受伤的垂耳兔。天真善良的周刍偷偷地将垂耳兔带回了草屋,并为它处理了伤口。经过周刍半个月的照料,垂耳兔的伤势渐渐痊愈了。
垂耳兔康复以后,并没有离开周刍,它每天都蹲在草屋内,等待着周刍劳作归来。周刍在干完一天的活后,无论再累,他都会陪着垂耳兔玩耍。渐渐地,周刍对垂耳兔有了胜似亲人的感情。
两年后的一天,周刍干完一日的活后,兴致满满地从田地里归来,他满心期待着与垂耳兔的相见。可是当周刍推开草屋陈旧的木门时,却发现垂耳兔不见了。周刍心急如焚,四处寻找,最后周刍在母亲的大房子外看见了被刮得血淋淋的兔子——房子里的那个男人,正用利刀一刀一刀地剥着兔皮。
怔怔地看着那样的场景,周刍宛如被利刀刺中了身体,从未有过的惨痛袭遍了全身,痛得五脏俱裂,泪如奔流。周刍哭喊着,嘶吼着冲向了血淋淋的垂耳兔。他的母亲用木棍狠狠地敲打在他的身上,意欲将他赶走,然而周刍却像疯了一般,不顾一切地冲向垂耳兔,丝毫没有退让。那个男人愤怒地捕了过来,他将周刍按倒在地,拳打脚踢,狠狠地揍着周刍……周刍哭喊着,挣扎着,红色的血从他的嘴角,身体、腿上溢出,浸湿了他破旧的衣裳。
寒冷的夜里,周刍双眼无神地瘫倒在草屋外,他血淋淋的手上,捧着同样血淋淋的兔毛,夹杂着血丝的泪珠他从空洞的眼神中淌出,顺着他满布伤痕的脸颊,缓缓滑落。
那天夜晚,周刍瘸着腿、捂着伤,离开了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