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跨出天山（1 / 2）

庆国都城燕山以南三千里外，有一座山，名叫天山，天山脚下，有一村庄叫王家庄。

王阁一家五口，齐聚厅堂，气氛十分压抑，空气几乎冰冻。

王阁的父亲，铁青着脸，来回度着步，手里拿着一根三尺长的竹鞭。突然，他对跪在地上的王阁咆哮：“家里在镇上的三间铺面需要有人照看，你是长子，应该担负这个担子，毕竟，你弟弟妹妹还小！”

王阁一脸固执，说：“我不想一辈子呆在天山脚下，我要出去看看。”

啪、啪、啪…，父亲王守仁的鞭子冰雹般打落在王阁身上，王阁紧紧地抱着头，任由父亲的愤怒在自己身上肆虐。

一条条血痕在王阁背上、手臂上、手背上呈现，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牙印逐渐渗出鲜血。

王阁的弟弟和妹妹，只有四五岁，他们躲在母亲文氏的怀里，脸上满是泪痕，身子直打哆嗦。在此之前，从未见过父亲像今天这样发脾气，太可怕了。

文氏紧紧搂着他们，颤颤巍巍地说道：“孩子他爹，小心打坏孩子。”

王守仁怒目圆瞪，鞭子指向文氏：“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儿子，你再说，你再说，我连你们一起打。”

人一旦愤怒，就容易六亲不认，失去理智。

良久，王守仁打累了，气喘吁吁，嘴里骂骂咧咧：“十五岁，翅膀就硬了，我怎么养了你这个白眼狼……”。说罢，把竹鞭往地上一扔，愤怒离去。临了，还扔下一句狠话：“再强，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王守仁身影刚刚消失，文氏急忙起身，扑了过去，双手把跪在地上的王阁扶了起来，心疼地看着那一条条血痕，仿佛是印在自己的心里，泪水奔流而下。

卧房，王阁赤裸着上身，趴在床上，弟弟和妹妹轻轻地涂抹着膏药。

对面睡房，文氏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给王阁收拾出行的衣服。她比谁都了解自己这个儿子，自言自语：“儿大留不住啊！”

四岁的妹妹王文婷轻声问：“大哥，你为啥要离开家，离开我们啊？在天山当个有钱的少爷，不是挺好吗？”

王阁仰起头，抬手准备拍拍妹妹的头：“哎呦”，疼得牙齿咯咯作响。他缓了缓口气，努力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憧憬地说道：“哥哥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弟弟妹妹懵懂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不知道该说什么。

接下来的三天，父子冷战，两人碰见，王守仁嘴里就冷哼哼，俨然一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场景。

三天后的早晨，王阁在母亲、弟弟妹妹的陪同下，走出了家门，父亲王守仁阴沉着脸坐在厅堂，一声不吭。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去拿鞭子打断王阁的“狗腿”。

离开的这一刻，父子也终究没有说一句话。真应了那句话：父子如冤家，兄弟如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