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飞燕纳投名状，郭奉孝在商言商（1 / 1）

并州。

常山与赵郡的交界处，黑山寨内。

一处露天的校场，此间当中摆放着一个偌大的桌案，桌案上好酒好肉，极是丰盛。

有些特别的是，这些盛酒的酒器用的是大碗，切开的肉则均是大块，满满的一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既视感。

≈ldquo;哈哈哈哈≈hellip;≈rdquo;

怅然的大笑声从此间传出，坐在桌案主位上的乃是黑山军的统领张燕，坐在宾客位的则是所谓的≈ldquo;朝廷钦使≈rdquo;程昱。

≈ldquo;程司马，久仰久仰啊≈hellip;听闻程司马所到之处，敌人望风而降，今日有幸一见，我张燕委实是三生有幸！只是不知道，程司马打算如何劝降我张燕与黑山军呢？啊，哈哈≈hellip;≈rdquo;

尽管语气有些开玩笑的味道≈hellip;

可张燕对程昱的态度显得很恭敬，这倒是一改他昔日里≈ldquo;山贼头子≈rdquo;的做派。

说白了，张燕如此态度，是因为他本就有归顺朝廷之意。

这点≈hellip;

程昱自然是不知道的，可陆羽清楚的很≈hellip;

在古籍文献的记载中，曹操官渡之战期间，张燕就与他书信往来，等到曹操攻并州时，张燕更是率众悉数来投奔，助力曹操击溃了袁绍在并州的残余势力。

≈ldquo;张将军哪里的话，黑山军统领张燕张将军≈hellip;程某才是久仰、久仰≈hellip;≈rdquo;程昱一捋胡须，却是话锋一转，刻意的补上了一句。≈ldquo;错了，准确的说≈hellip;该称作褚飞燕褚将军才对！≈rdquo;

霍≈hellip;

这话脱口，张燕微微一顿，眼眸下意识的就眯起，表情中添得了一分警戒。

≈ldquo;这名字，有十年没用过了，倒是没曾想，程司马竟是知道！≈rdquo;

诚然≈hellip;

张燕本名褚飞燕，常山真定人，与赵云还是老乡，他本姓褚≈hellip;参加黄巾起义时，因为剽悍，敏捷过人，军中称之为≈dash;≈dash;≈ldquo;飞燕≈rdquo;，故得名≈ldquo;褚飞燕≈rdquo;！

至于≈hellip;

后来≈hellip;为何改姓张，那就是一段有关兄弟情深的故事了。

≈ldquo;程某哪里知道这个≈hellip;≈rdquo;此时，程昱摆了摆手。≈ldquo;是我家公子告诉我的，只是≈hellip;我家公子还说，整个黑山军中，他最佩服的倒不是褚将军，而是≈hellip;≈rdquo;

程昱故意卖了个关子≈hellip;

这可吊起张燕的胃口了，能让程司马称之为公子的，除了龙骁营统领陆羽之外？还能有谁？

而黑山军中，竟还能有让他佩服的人≈hellip;

张燕很感兴趣。

≈ldquo;能让陆公子佩服的人？敢问程司马？到底是谁？≈rdquo;

问题抛出≈hellip;

程昱却是眉头一锁，语气中带着一些痛惜与哀婉。≈ldquo;褚将军并不陌生，他便是昔日黄巾军的一方渠帅，张将军的结义好大哥≈dash;≈dash;张牛角张渠帅！≈rdquo;

呼≈hellip;

很明显，张牛角的名字脱口，张燕整个人像是被电触击了一下。

整个大汉，鲜有人知，他张燕与张牛角的情义。

那是饭则同席，寝则同床的情义；

那是≈hellip;黄巾军中埋伏，为了救下他，大哥张牛角不惜断后身中数箭而死的情义。

那是张牛角决定断后时，吩咐麾下将士，从今往后一切都听贤弟≈ldquo;褚飞燕≈rdquo;，把麾下将士悉数交给褚飞燕的情义。

这份兄弟情，不比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弱上多少。

也便是因为好大哥张牛角的逝去，褚飞燕才改姓张，他要替大哥活下去，黑山军的头领永远姓≈ldquo;张≈rdquo;！

如今≈hellip;

被程昱提起，更是听到≈hellip;张牛角大哥是陆公子佩服的人，难免让张燕心头悸动不已，连带着≈hellip;张燕感觉≈hellip;他对这位陆羽陆统领莫名的亲近了不少。

这就是所谓的≈ldquo;攻心≈rdquo;≈hellip;

那一夜，程昱领命离开前。

陆羽曾在他耳畔边悄声讲述了一些事儿，除了告知他此次的任务外，还告诉了他张燕的弱点。

诚如袁绍的弱点是优柔寡断；

吕布的弱点是狂妄自大；

那么≈hellip;张燕的弱点就是兄弟情深！

他与张牛角的兄弟情深，鲜有人知。

恰恰≈hellip;陆羽知道，不光知道≈hellip;还能够大肆利用这点。

而收服张燕的最好方法，不是金银珠宝，不是高官厚禄，恰恰就是这兄弟情深！

≈ldquo;当真？陆公子当真这么说过≈hellip;≈rdquo;

≈ldquo;自然是真的。≈rdquo;程昱低声回道:≈ldquo;否则，陆公子如何能知道将军不姓≈lsquo;张≈rsquo;，又如何能知道，将军是因为谁才改姓张！≈rdquo;

呼≈hellip;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张燕心头悸动不已。

而≈hellip;他之所以在汉灵帝时期，手下有百万之众≈hellip;却主动接近朝廷，接近天子，企望被招安，有很大原因是大哥张牛角的嘱托。

这乱世≈hellip;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是贼子，张牛角做过官吏，他也想要凭一己之力实现报国的梦想，但≈hellip;无论是外戚当权，还是十常侍乱政都不给他这个机会。

所以，他加入黄巾，却又脱离黄巾！

黑山军就成了他的本钱，用来实现曲线报国的愿景，就像是水泊梁山上的宋某一样，从始至终≈hellip;张牛角与黑山军心中念念不忘的都是被招安。

这个愿景甚至传了下来，传给了他的兄弟，这个改姓≈ldquo;张≈rdquo;的褚飞燕。

≈ldquo;别人不懂张牛角张渠帅的心思，可陆公子最是了解≈hellip;≈rdquo;

程昱的话还在继续，看着张燕那莫名感伤、感动的表情，程昱是愈发的充满了信心。

这至少证明≈hellip;陆公子教他的话术极有成效！

≈ldquo;唉，陆公子其实一早就想联络黑山军，算是≈hellip;替亡故的张渠帅完成他的愿景，只是≈hellip;这并州之地乃是袁绍的地盘，若非如今他大军南下，这才有了可乘之机能派我北上常山≈hellip;否则，这朝廷招安的诏书还是无法送达呀！≈rdquo;

程昱的话语速不快，可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极是清晰。

特别是≈ldquo;招安的诏书≈rdquo;这五个字，让张燕的瞳孔骤然的瞪大，鬼知道，他与大哥等这封诏书等了多久？

等了多少个春秋、冬夏！

≈ldquo;程司马，这招安的诏书是当真的么？≈rdquo;

≈ldquo;这是陆公子特地向曹司空，向陛下≈hellip;替你，替你们黑山军请来的天子诏书。≈rdquo;程昱的语速极快≈hellip;连带着从怀中取出了印绶。

他的话还在继续。≈ldquo;原本，陛下是想按照先帝时对张将军的册封下诏的，可陆公子苦苦相求，不惜与汉庭的臣子针锋相对，这才争取到≈hellip;除≈lsquo;平难中郎将≈rsquo;的官衔外，赐予你张燕平北将军，安国亭侯的封号，这不≈hellip;印绶已经命我带来了！≈rdquo;

这≈hellip;

张燕一怔，可还不等他开口，程昱的话还在继续。

≈ldquo;除了你之外，你大哥张牛角，朝廷亦有封赏，封为北国亭侯，言明其忠贞之心，为其平反，许在他的老家博陵为其建立宗庙！≈rdquo;

轰≈hellip;

轰隆隆！

如果说此前朝廷对张燕的封赏已经让他有些目眩神迷，那么现在≈hellip;对≈hellip;对大哥张牛角的封赏，更是让他≈hellip;让他的心头激动无比。

明主啊，何为明主啊？

因为他，因为他的大哥，陆公子不惜向天子苦苦相求≈hellip;这≈hellip;这≈hellip;

≈ldquo;嗖≈rdquo;的一声，张燕豁然而起，他拱手朝程昱一拜。≈ldquo;张燕替≈hellip;替亡故的兄长谢过陆公子大恩大德，也谢过程司马千里迢迢赶来，将这好消息告诉我！≈rdquo;

≈ldquo;从今往后，我张燕≈hellip;我黑山军唯陆公子之命是从！≈rdquo;

程昱还没反应过来，张燕的腰已经弯的像一座拱桥。

≈ldquo;哈哈≈hellip;≈rdquo;程昱笑着将诏书，将印绶一柄递给张燕≈hellip;

张燕则是小心翼翼的接好，这诏书，这印绶，他等了太久，沉甸甸≈hellip;而这≈hellip;让他更是能体会到陆公子的恩情。

等等≈hellip;

张燕猛地想起了什么。

似乎，坊间传言≈hellip;凡是程司马招降的将军，投诚陆公子时，必是得献上一个≈ldquo;投名状≈rdquo;！

这≈hellip;他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就≈hellip;就白白领了官爵？

≈ldquo;程司马≈hellip;我有一个想法。≈rdquo;

想到这儿，张燕主动提议道。

程昱眼珠子一转，他本来也正想开口呢。

哪曾想，张燕倒是抢先了。

≈ldquo;程司马，我受到陆公子如此恩惠，若是就这么投靠陆公子，那≈hellip;如何显示出我的诚意？恰恰如今≈hellip;我听闻袁绍挥兵三十万南下，似乎是要渡黄河与曹孟德争夺天下，而我身居此常山，若是出击奇袭袁绍的后方≈hellip;那≈hellip;≈rdquo;

不等张燕把话讲完≈hellip;

≈ldquo;哈哈哈哈≈hellip;≈rdquo;程昱当即笑出声来。≈ldquo;张将军哪张将军，你与陆公子想到一起去了，陆公子也向我提及此事，我还正想找机会请你出兵≈hellip;≈rdquo;

≈ldquo;哪有什么请不请的？≈rdquo;张燕一摆手。≈ldquo;我是陆公子的将，黑山军是陆公子的兵，陆公子一声令下，便是刀山火海，我张燕≈hellip;我黑山军都不会眨一下眼睛，何况是袁绍那贼人！≈rdquo;

讲到这儿，张燕眼眸望向南方≈hellip;

≈ldquo;哼，这些年我张燕也是受够了那袁绍的鸟气，如今有公子撑腰，这股子气是该好好的出出了≈hellip;程司马，今夜就出兵如何？≈rdquo;

张燕是个急性子。

他手下的黑山军中又有一支骁骑，今夜出兵，三日之内就能抵达冀州，爆了他冀州邺城的后庭！

哪曾想，这边张燕是急不可耐，程昱却是连连摆手。

≈ldquo;不忙，张将军淡定≈hellip;≈rdquo;

≈ldquo;陆公子可为袁绍布下了五路惊喜，将军且再等等≈hellip;待得五路齐进？那≈hellip;他袁绍想必会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选择旋涡之中！≈rdquo;

五路？

张燕一愣，他倒是听说了在雁门≈hellip;龙骁营迅速的集聚了一支数万人的军团，还有幽州望京城的公孙瓒，可≈hellip;哪怕如此，算上他也才三路了呀？

剩下的两路又是谁呢？

≈ldquo;程司马？这五路≈hellip;哪五路啊？≈rdquo;张燕好奇的问≈hellip;

程昱摆摆手。≈ldquo;天机不可泄露≈hellip;≈rdquo;

嘴上是这么说，关键是≈hellip;他程昱又不是陆羽肚子里的蛔虫，他哪能知道呢？

≈hellip;

≈hellip;

河内地区，这是一处交通要道。

连接中原与三辅之地。

说起来≈hellip;这里自打昔日程昱成功策反杨丑，斩下了河内太守张杨的首级后！

此处一直就归于曹操，当然了，这里除了曹操的势力外，还有一股特殊的势力≈dash;≈dash;匈奴，准确的说，是南匈奴！

自打兴平二年起，天子东归，借着大汉军阀混战，南匈奴沿黄河而下，占据了黄河流域诸多郡县，其中就包括河内之地的一部分。

当然了，说是占据≈hellip;其实更准确的说，是游走于此间，时而劫掠于此≈hellip;

要知道≈hellip;

匈奴是不敢在汉人面前占据城池的，这是因为≈hellip;昔日汉武帝向匈奴几次用兵，卫青焚毁了匈奴的圣地≈dash;≈dash;龙城。

漠北之战时，又攻克了赵信城，匈奴在此战败后，彻底的悟出来了一条准则，那就是绝不在汉人面前修建城池，否则≈hellip;难逃城破人亡的命运。

此时≈hellip;

南匈奴的大部便驻扎在河内的草原上。

连带着≈hellip;还有数不尽的胡人商贾，他们试图与汉人商贾联络购买到一些汉人的布匹、粮食，让南匈奴的大部得以过冬。

单单劫掠而来的粮食，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们骑兵队伍的开销。

乱世中的百姓日子难过，可南匈奴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就在这里，一处大帐内。

≈ldquo;五石散？哎呦≈hellip;这真的是五石散哪？≈rdquo;

一个胡人的商贩眼眸中冒着光，格外的璀璨，就像是比看到了粮食、金子、布绢还要激动，心情还要亢奋。

对于他而言≈hellip;对于胡人而言。

五石散，那就是财富啊！

这玩意对胡人太有诱惑力了！

每一个胡商都极其的敏感，要知道≈hellip;昔日里，五石散在塞外出现过一段时间，恰恰这段时间，引得了无数部落的纷争≈hellip;

更是直接引得无数部落覆灭！

甚至，极其少量的五十散在部落间就能换到大量的牛羊、马匹！

不夸张的说，哪个部落能得到五石散，那便间接的能控制整个塞外，整个南匈奴，不≈hellip;不只是南匈奴，甚至是能控制鲜卑与乌桓！

这≈hellip;

≈ldquo;哈哈哈哈≈hellip;≈rdquo;这胡人几次品尝过后，嘴角咧开怅然的大笑。

≈ldquo;不愧是中山无极甄家，是我们匈奴人一辈子的好朋友，哈哈哈≈hellip;想不到这五石散，你们也能搞到！≈rdquo;

在这胡商的面前的是甄家的长女甄姜和甄家的二女甄脱。

她们均是女扮男装。

当然≈hellip;

这些不重要。

胡人之间也是有默契的，是不会对无极甄家的女子动手。

不过≈hellip;

在甄姜与甄脱的身侧还有一名男子，长相虽是英俊，可看起来却是有些病恹恹，除此之外，还有些吊儿当啷，就像是一个放荡形骸的登徒子，腰间的酒壶时不时的就要拧开，好像一刻也离不开这杯中酒。

当然了≈hellip;

这样的男人，在胡人眼中是鄙夷的，完全没有半点阳刚之气，像个娘们一样！

≈ldquo;父亲与呼延穆伯伯关系莫逆，我们甄家有好东西，自然首要想到的便是呼延伯伯≈hellip;≈rdquo;甄姜落落大方，她不是第一次与这位复姓≈ldquo;呼延≈rdquo;的胡商见面。

昔日里，她追随着父亲做生意，也见过这呼延穆好几次了，算是颇为熟络。

一旁的甄脱倒是第一次见他，有些紧张，郭嘉轻扶了下她的腰，示意有他在，一切放心。

≈ldquo;甄家侄女儿≈hellip;哈哈，你们汉人有句话叫≈lsquo;在商言商≈rsquo;，这样吧≈hellip;我话放到这儿，这五石散，开价吧，你们甄家有多少我要多少！≈rdquo;

言及此处，这呼延穆还颇为高兴，连连嘀咕着。≈ldquo;想必大汗看到这个，也会十分的欣喜！≈rdquo;

要知道≈hellip;

胡人尚武，这也从侧面说明，他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hellip;

就像此时此刻，对于正常的大汉商贾而言，对一个物品，无论多么喜欢，可表情都要摆做丝毫不在意，这样才能讨价还价，赢得生意上的主动。

可≈hellip;这胡商，表情已经把自己全部出卖了。

而甄姜敏锐的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就打算提出边塞胡马的交易。

哪曾想≈hellip;

郭嘉却是抢先道。≈ldquo;卖不了≈hellip;卖不了≈hellip;≈rdquo;

说着话，他把嘴边的酒葫芦放下，摇摇晃晃的走到这呼延穆的面前。

≈ldquo;这位是？≈rdquo;呼延穆好奇的问道。

≈ldquo;这位≈hellip;≈rdquo;介绍郭嘉时，甄姜还顿了一下，差点就要说成是自己的妹夫了，≈ldquo;这位是我家聘请的生意上的先生，名唤郭嘉郭奉孝，父亲逝世后，便是他帮甄家操持生意了。≈rdquo;

甄姜这谎话说的是不打草稿，当然了，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ldquo;噢≈hellip;≈rdquo;呼延穆点了点头，心里嘀咕着，甄家多半是所托非人了≈hellip;

只不过，因为他太想要拿到五石散了，故而对郭嘉也极尽礼数。

≈ldquo;哈哈哈≈hellip;好啊，郭公子年纪轻轻就能帮甄家主持生意，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啊！≈rdquo;呼延穆用着憋脚的汉语朗声道。

哪曾想≈hellip;

他是笑脸，可架不住人家郭嘉是冷屁股。

≈ldquo;别套近乎≈hellip;≈rdquo;

≈ldquo;是你说的，在商言商≈hellip;五石散多么珍贵？你不会不知道吧？≈rdquo;

郭嘉眼眸凝起，语气却变得格外的严肃。

≈ldquo;鲜卑那边已经开价要用上好的边塞胡马来交换，每年更是提出要交换给甄家一万匹马，如此筹码，我本想答应！≈rdquo;

≈ldquo;怎奈≈hellip;如今的甄家已经迁往中原，与鲜卑交易势必要经过袁绍的并州，如此商路不同，自然也就只能搁浅了，要不然≈hellip;这好事儿怎么可能轮到你们南匈奴，轮到你≈hellip;拓跋什么玩意来着？≈rdquo;

霍≈hellip;

别说，郭嘉的语气不客气，更是没有讲半分交情。

可偏偏≈hellip;

他言语间提及的许多关键信息让拓跋穆心情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乖乖的≈hellip;

敢情，这五石散的生意≈hellip;甄家还与鲜卑那边有接触了么？

而且鲜卑还≈hellip;还提及一年交换给甄家一万匹马？

这≈hellip;这≈hellip;

拓跋穆眉头一紧，当即堆笑着回道。

≈ldquo;郭先生，我名叫拓跋穆？≈rdquo;

≈ldquo;什么穆？≈rdquo;郭嘉继续问道≈hellip;

≈ldquo;拓跋穆≈hellip;≈rdquo;

≈ldquo;拓什么穆？≈rdquo;郭嘉还在问。

这下，拓跋穆心里≈ldquo;咯噔≈rdquo;一响，心里嘀咕着，该不会是这位姓郭的先生看不上他们南匈奴人吧？

≈hellip;

≈hellip;并州。

常山与赵郡的交界处，黑山寨内。

一处露天的校场，此间当中摆放着一个偌大的桌案，桌案上好酒好肉，极是丰盛。

有些特别的是，这些盛酒的酒器用的是大碗，切开的肉则均是大块，满满的一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既视感。

≈ldquo;哈哈哈哈≈hellip;≈rdquo;

怅然的大笑声从此间传出，坐在桌案主位上的乃是黑山军的统领张燕，坐在宾客位的则是所谓的≈ldquo;朝廷钦使≈rdquo;程昱。

≈ldquo;程司马，久仰久仰啊≈hellip;听闻程司马所到之处，敌人望风而降，今日有幸一见，我张燕委实是三生有幸！只是不知道，程司马打算如何劝降我张燕与黑山军呢？啊，哈哈≈hellip;≈rdquo;

尽管语气有些开玩笑的味道≈hellip;

可张燕对程昱的态度显得很恭敬，这倒是一改他昔日里≈ldquo;山贼头子≈rdquo;的做派。

说白了，张燕如此态度，是因为他本就有归顺朝廷之意。

这点≈hellip;

程昱自然是不知道的，可陆羽清楚的很≈hellip;

在古籍文献的记载中，曹操官渡之战期间，张燕就与他书信往来，等到曹操攻并州时，张燕更是率众悉数来投奔，助力曹操击溃了袁绍在并州的残余势力。

≈ldquo;张将军哪里的话，黑山军统领张燕张将军≈hellip;程某才是久仰、久仰≈hellip;≈rdquo;程昱一捋胡须，却是话锋一转，刻意的补上了一句。≈ldquo;错了，准确的说≈hellip;该称作褚飞燕褚将军才对！≈rdquo;

霍≈hellip;

这话脱口，张燕微微一顿，眼眸下意识的就眯起，表情中添得了一分警戒。

≈ldquo;这名字，有十年没用过了，倒是没曾想，程司马竟是知道！≈rdquo;

诚然≈hellip;

张燕本名褚飞燕，常山真定人，与赵云还是老乡，他本姓褚≈hellip;参加黄巾起义时，因为剽悍，敏捷过人，军中称之为≈dash;≈dash;≈ldquo;飞燕≈rdquo;，故得名≈ldquo;褚飞燕≈rdquo;！

至于≈hellip;

后来≈hellip;为何改姓张，那就是一段有关兄弟情深的故事了。

≈ldquo;程某哪里知道这个≈hellip;≈rdquo;此时，程昱摆了摆手。≈ldquo;是我家公子告诉我的，只是≈hellip;我家公子还说，整个黑山军中，他最佩服的倒不是褚将军，而是≈hellip;≈rdquo;

程昱故意卖了个关子≈hellip;

这可吊起张燕的胃口了，能让程司马称之为公子的，除了龙骁营统领陆羽之外？还能有谁？

而黑山军中，竟还能有让他佩服的人≈hellip;

张燕很感兴趣。

≈ldquo;能让陆公子佩服的人？敢问程司马？到底是谁？≈rdquo;

问题抛出≈hellip;

程昱却是眉头一锁，语气中带着一些痛惜与哀婉。≈ldquo;褚将军并不陌生，他便是昔日黄巾军的一方渠帅，张将军的结义好大哥≈dash;≈dash;张牛角张渠帅！≈rdquo;

呼≈hellip;

很明显，张牛角的名字脱口，张燕整个人像是被电触击了一下。

整个大汉，鲜有人知，他张燕与张牛角的情义。

那是饭则同席，寝则同床的情义；

那是≈hellip;黄巾军中埋伏，为了救下他，大哥张牛角不惜断后身中数箭而死的情义。

那是张牛角决定断后时，吩咐麾下将士，从今往后一切都听贤弟≈ldquo;褚飞燕≈rdquo;，把麾下将士悉数交给褚飞燕的情义。

这份兄弟情，不比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弱上多少。

也便是因为好大哥张牛角的逝去，褚飞燕才改姓张，他要替大哥活下去，黑山军的头领永远姓≈ldquo;张≈rdquo;！

如今≈hellip;

被程昱提起，更是听到≈hellip;张牛角大哥是陆公子佩服的人，难免让张燕心头悸动不已，连带着≈hellip;张燕感觉≈hellip;他对这位陆羽陆统领莫名的亲近了不少。

这就是所谓的≈ldquo;攻心≈rdquo;≈hellip;

那一夜，程昱领命离开前。

陆羽曾在他耳畔边悄声讲述了一些事儿，除了告知他此次的任务外，还告诉了他张燕的弱点。

诚如袁绍的弱点是优柔寡断；

吕布的弱点是狂妄自大；

那么≈hellip;张燕的弱点就是兄弟情深！

他与张牛角的兄弟情深，鲜有人知。

恰恰≈hellip;陆羽知道，不光知道≈hellip;还能够大肆利用这点。

而收服张燕的最好方法，不是金银珠宝，不是高官厚禄，恰恰就是这兄弟情深！

≈ldquo;当真？陆公子当真这么说过≈hellip;≈rdquo;

≈ldquo;自然是真的。≈rdquo;程昱低声回道:≈ldquo;否则，陆公子如何能知道将军不姓≈lsquo;张≈rsquo;，又如何能知道，将军是因为谁才改姓张！≈rdquo;

呼≈hellip;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张燕心头悸动不已。

而≈hellip;他之所以在汉灵帝时期，手下有百万之众≈hellip;却主动接近朝廷，接近天子，企望被招安，有很大原因是大哥张牛角的嘱托。

这乱世≈hellip;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是贼子，张牛角做过官吏，他也想要凭一己之力实现报国的梦想，但≈hellip;无论是外戚当权，还是十常侍乱政都不给他这个机会。

所以，他加入黄巾，却又脱离黄巾！

黑山军就成了他的本钱，用来实现曲线报国的愿景，就像是水泊梁山上的宋某一样，从始至终≈hellip;张牛角与黑山军心中念念不忘的都是被招安。

这个愿景甚至传了下来，传给了他的兄弟，这个改姓≈ldquo;张≈rdquo;的褚飞燕。

≈ldquo;别人不懂张牛角张渠帅的心思，可陆公子最是了解≈hellip;≈rdquo;

程昱的话还在继续，看着张燕那莫名感伤、感动的表情，程昱是愈发的充满了信心。

这至少证明≈hellip;陆公子教他的话术极有成效！

≈ldquo;唉，陆公子其实一早就想联络黑山军，算是≈hellip;替亡故的张渠帅完成他的愿景，只是≈hellip;这并州之地乃是袁绍的地盘，若非如今他大军南下，这才有了可乘之机能派我北上常山≈hellip;否则，这朝廷招安的诏书还是无法送达呀！≈rdquo;

程昱的话语速不快，可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极是清晰。

特别是≈ldquo;招安的诏书≈rdquo;这五个字，让张燕的瞳孔骤然的瞪大，鬼知道，他与大哥等这封诏书等了多久？

等了多少个春秋、冬夏！

≈ldquo;程司马，这招安的诏书是当真的么？≈rdquo;

≈ldquo;这是陆公子特地向曹司空，向陛下≈hellip;替你，替你们黑山军请来的天子诏书。≈rdquo;程昱的语速极快≈hellip;连带着从怀中取出了印绶。

他的话还在继续。≈ldquo;原本，陛下是想按照先帝时对张将军的册封下诏的，可陆公子苦苦相求，不惜与汉庭的臣子针锋相对，这才争取到≈hellip;除≈lsquo;平难中郎将≈rsquo;的官衔外，赐予你张燕平北将军，安国亭侯的封号，这不≈hellip;印绶已经命我带来了！≈rdquo;

这≈hellip;

张燕一怔，可还不等他开口，程昱的话还在继续。

≈ldquo;除了你之外，你大哥张牛角，朝廷亦有封赏，封为北国亭侯，言明其忠贞之心，为其平反，许在他的老家博陵为其建立宗庙！≈rdquo;

轰≈hellip;

轰隆隆！

如果说此前朝廷对张燕的封赏已经让他有些目眩神迷，那么现在≈hellip;对≈hellip;对大哥张牛角的封赏，更是让他≈hellip;让他的心头激动无比。

明主啊，何为明主啊？

因为他，因为他的大哥，陆公子不惜向天子苦苦相求≈hellip;这≈hellip;这≈hellip;

≈ldquo;嗖≈rdquo;的一声，张燕豁然而起，他拱手朝程昱一拜。≈ldquo;张燕替≈hellip;替亡故的兄长谢过陆公子大恩大德，也谢过程司马千里迢迢赶来，将这好消息告诉我！≈rdquo;

≈ldquo;从今往后，我张燕≈hellip;我黑山军唯陆公子之命是从！≈rdquo;

程昱还没反应过来，张燕的腰已经弯的像一座拱桥。

≈ldquo;哈哈≈hellip;≈rdquo;程昱笑着将诏书，将印绶一柄递给张燕≈hellip;

张燕则是小心翼翼的接好，这诏书，这印绶，他等了太久，沉甸甸≈hellip;而这≈hellip;让他更是能体会到陆公子的恩情。

等等≈hellip;

张燕猛地想起了什么。

似乎，坊间传言≈hellip;凡是程司马招降的将军，投诚陆公子时，必是得献上一个≈ldquo;投名状≈rdquo;！

这≈hellip;他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就≈hellip;就白白领了官爵？

≈ldquo;程司马≈hellip;我有一个想法。≈rdquo;

想到这儿，张燕主动提议道。

程昱眼珠子一转，他本来也正想开口呢。

哪曾想，张燕倒是抢先了。

≈ldquo;程司马，我受到陆公子如此恩惠，若是就这么投靠陆公子，那≈hellip;如何显示出我的诚意？恰恰如今≈hellip;我听闻袁绍挥兵三十万南下，似乎是要渡黄河与曹孟德争夺天下，而我身居此常山，若是出击奇袭袁绍的后方≈hellip;那≈hellip;≈rdquo;

不等张燕把话讲完≈hellip;

≈ldquo;哈哈哈哈≈hellip;≈rdquo;程昱当即笑出声来。≈ldquo;张将军哪张将军，你与陆公子想到一起去了，陆公子也向我提及此事，我还正想找机会请你出兵≈hellip;≈rdquo;

≈ldquo;哪有什么请不请的？≈rdquo;张燕一摆手。≈ldquo;我是陆公子的将，黑山军是陆公子的兵，陆公子一声令下，便是刀山火海，我张燕≈hellip;我黑山军都不会眨一下眼睛，何况是袁绍那贼人！≈rdquo;

讲到这儿，张燕眼眸望向南方≈hellip;

≈ldquo;哼，这些年我张燕也是受够了那袁绍的鸟气，如今有公子撑腰，这股子气是该好好的出出了≈hellip;程司马，今夜就出兵如何？≈rdquo;

张燕是个急性子。

他手下的黑山军中又有一支骁骑，今夜出兵，三日之内就能抵达冀州，爆了他冀州邺城的后庭！

哪曾想，这边张燕是急不可耐，程昱却是连连摆手。

≈ldquo;不忙，张将军淡定≈hellip;≈rdquo;

≈ldquo;陆公子可为袁绍布下了五路惊喜，将军且再等等≈hellip;待得五路齐进？那≈hellip;他袁绍想必会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选择旋涡之中！≈rdquo;

五路？

张燕一愣，他倒是听说了在雁门≈hellip;龙骁营迅速的集聚了一支数万人的军团，还有幽州望京城的公孙瓒，可≈hellip;哪怕如此，算上他也才三路了呀？

剩下的两路又是谁呢？

≈ldquo;程司马？这五路≈hellip;哪五路啊？≈rdquo;张燕好奇的问≈hellip;

程昱摆摆手。≈ldquo;天机不可泄露≈hellip;≈rdquo;

嘴上是这么说，关键是≈hellip;他程昱又不是陆羽肚子里的蛔虫，他哪能知道呢？

≈hellip;

≈hellip;

河内地区，这是一处交通要道。

连接中原与三辅之地。

说起来≈hellip;这里自打昔日程昱成功策反杨丑，斩下了河内太守张杨的首级后！

此处一直就归于曹操，当然了，这里除了曹操的势力外，还有一股特殊的势力≈dash;≈dash;匈奴，准确的说，是南匈奴！

自打兴平二年起，天子东归，借着大汉军阀混战，南匈奴沿黄河而下，占据了黄河流域诸多郡县，其中就包括河内之地的一部分。

当然了，说是占据≈hellip;其实更准确的说，是游走于此间，时而劫掠于此≈hellip;

要知道≈hellip;

匈奴是不敢在汉人面前占据城池的，这是因为≈hellip;昔日汉武帝向匈奴几次用兵，卫青焚毁了匈奴的圣地≈dash;≈dash;龙城。

漠北之战时，又攻克了赵信城，匈奴在此战败后，彻底的悟出来了一条准则，那就是绝不在汉人面前修建城池，否则≈hellip;难逃城破人亡的命运。

此时≈hellip;

南匈奴的大部便驻扎在河内的草原上。

连带着≈hellip;还有数不尽的胡人商贾，他们试图与汉人商贾联络购买到一些汉人的布匹、粮食，让南匈奴的大部得以过冬。

单单劫掠而来的粮食，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们骑兵队伍的开销。

乱世中的百姓日子难过，可南匈奴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就在这里，一处大帐内。

≈ldquo;五石散？哎呦≈hellip;这真的是五石散哪？≈rdquo;

一个胡人的商贩眼眸中冒着光，格外的璀璨，就像是比看到了粮食、金子、布绢还要激动，心情还要亢奋。

对于他而言≈hellip;对于胡人而言。

五石散，那就是财富啊！

这玩意对胡人太有诱惑力了！

每一个胡商都极其的敏感，要知道≈hellip;昔日里，五石散在塞外出现过一段时间，恰恰这段时间，引得了无数部落的纷争≈hellip;

更是直接引得无数部落覆灭！

甚至，极其少量的五十散在部落间就能换到大量的牛羊、马匹！

不夸张的说，哪个部落能得到五石散，那便间接的能控制整个塞外，整个南匈奴，不≈hellip;不只是南匈奴，甚至是能控制鲜卑与乌桓！

这≈hellip;

≈ldquo;哈哈哈哈≈hellip;≈rdquo;这胡人几次品尝过后，嘴角咧开怅然的大笑。

≈ldquo;不愧是中山无极甄家，是我们匈奴人一辈子的好朋友，哈哈哈≈hellip;想不到这五石散，你们也能搞到！≈rdquo;

在这胡商的面前的是甄家的长女甄姜和甄家的二女甄脱。

她们均是女扮男装。

当然≈hellip;

这些不重要。

胡人之间也是有默契的，是不会对无极甄家的女子动手。

不过≈hellip;

在甄姜与甄脱的身侧还有一名男子，长相虽是英俊，可看起来却是有些病恹恹，除此之外，还有些吊儿当啷，就像是一个放荡形骸的登徒子，腰间的酒壶时不时的就要拧开，好像一刻也离不开这杯中酒。

当然了≈hellip;

这样的男人，在胡人眼中是鄙夷的，完全没有半点阳刚之气，像个娘们一样！

≈ldquo;父亲与呼延穆伯伯关系莫逆，我们甄家有好东西，自然首要想到的便是呼延伯伯≈hellip;≈rdquo;甄姜落落大方，她不是第一次与这位复姓≈ldquo;呼延≈rdquo;的胡商见面。

昔日里，她追随着父亲做生意，也见过这呼延穆好几次了，算是颇为熟络。

一旁的甄脱倒是第一次见他，有些紧张，郭嘉轻扶了下她的腰，示意有他在，一切放心。

≈ldquo;甄家侄女儿≈hellip;哈哈，你们汉人有句话叫≈lsquo;在商言商≈rsquo;，这样吧≈hellip;我话放到这儿，这五石散，开价吧，你们甄家有多少我要多少！≈rdquo;

言及此处，这呼延穆还颇为高兴，连连嘀咕着。≈ldquo;想必大汗看到这个，也会十分的欣喜！≈rdquo;

要知道≈hellip;

胡人尚武，这也从侧面说明，他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hellip;

就像此时此刻，对于正常的大汉商贾而言，对一个物品，无论多么喜欢，可表情都要摆做丝毫不在意，这样才能讨价还价，赢得生意上的主动。

可≈hellip;这胡商，表情已经把自己全部出卖了。

而甄姜敏锐的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就打算提出边塞胡马的交易。

哪曾想≈hellip;

郭嘉却是抢先道。≈ldquo;卖不了≈hellip;卖不了≈hellip;≈rdquo;

说着话，他把嘴边的酒葫芦放下，摇摇晃晃的走到这呼延穆的面前。

≈ldquo;这位是？≈rdquo;呼延穆好奇的问道。

≈ldquo;这位≈hellip;≈rdquo;介绍郭嘉时，甄姜还顿了一下，差点就要说成是自己的妹夫了，≈ldquo;这位是我家聘请的生意上的先生，名唤郭嘉郭奉孝，父亲逝世后，便是他帮甄家操持生意了。≈rdquo;

甄姜这谎话说的是不打草稿，当然了，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ldquo;噢≈hellip;≈rdquo;呼延穆点了点头，心里嘀咕着，甄家多半是所托非人了≈hellip;

只不过，因为他太想要拿到五石散了，故而对郭嘉也极尽礼数。

≈ldquo;哈哈哈≈hellip;好啊，郭公子年纪轻轻就能帮甄家主持生意，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啊！≈rdquo;呼延穆用着憋脚的汉语朗声道。

哪曾想≈hellip;

他是笑脸，可架不住人家郭嘉是冷屁股。

≈ldquo;别套近乎≈hellip;≈rdquo;

≈ldquo;是你说的，在商言商≈hellip;五石散多么珍贵？你不会不知道吧？≈rdquo;

郭嘉眼眸凝起，语气却变得格外的严肃。

≈ldquo;鲜卑那边已经开价要用上好的边塞胡马来交换，每年更是提出要交换给甄家一万匹马，如此筹码，我本想答应！≈rdquo;

≈ldquo;怎奈≈hellip;如今的甄家已经迁往中原，与鲜卑交易势必要经过袁绍的并州，如此商路不同，自然也就只能搁浅了，要不然≈hellip;这好事儿怎么可能轮到你们南匈奴，轮到你≈hellip;拓跋什么玩意来着？≈rdquo;

霍≈hellip;

别说，郭嘉的语气不客气，更是没有讲半分交情。

可偏偏≈hellip;

他言语间提及的许多关键信息让拓跋穆心情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乖乖的≈hellip;

敢情，这五石散的生意≈hellip;甄家还与鲜卑那边有接触了么？

而且鲜卑还≈hellip;还提及一年交换给甄家一万匹马？

这≈hellip;这≈hellip;

拓跋穆眉头一紧，当即堆笑着回道。

≈ldquo;郭先生，我名叫拓跋穆？≈rdquo;

≈ldquo;什么穆？≈rdquo;郭嘉继续问道≈hellip;

≈ldquo;拓跋穆≈hellip;≈rdquo;

≈ldquo;拓什么穆？≈rdquo;郭嘉还在问。

这下，拓跋穆心里≈ldquo;咯噔≈rdquo;一响，心里嘀咕着，该不会是这位姓郭的先生看不上他们南匈奴人吧？

≈hellip;

≈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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